言情小说 其他类型 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完结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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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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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去外地看病……

离婚手续……

接连的信息像熔浆化作的利刃,插进顾延卿的胸膛,疼得他眼角迅速绯红。

他变得苍白的嘴唇翕张,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此刻什么言语都十分苍白。

过了好久,久到小茵茵都察觉出气氛不对。

小家伙仰起沾着几颗米粒的小圆脸,朝岑婧怡和顾延卿看去,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

岑婧怡注意到女儿,对女儿露出温柔的笑容,“茵茵,不要走神,快乖乖吃饭。”

“茵茵……”顾延卿声音发哑,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她叫茵茵?”

岑婧怡笑意稍敛,依旧垂着眸,“嗯……大名叫顾婉茵。”

“很好听。”顾延卿给予肯定后,空气又陷入了静默。

岑婧怡在茵茵面前蹲下,接过茵茵手里的勺子,熟练地喂茵茵吃起了饭。

茵茵乖巧地配合张口、咀嚼,时不时看顾延卿一眼。

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顾延卿心头一片柔软,同时愧疚也再次像潮水一样涌来,将他淹没。

“茵茵她…生的什么病?”他声音暗哑问。

岑婧怡用勺子刮饭盒壁的动作顿了顿,“哑症,茵茵她不会说话。”

顾延卿闻言满眼愕然,才察觉从见面到现在,小家伙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的女儿,这么漂亮可爱的一个孩子,竟然不会说话?!

一时间,他掉进了更深的愧疚漩涡,心痛如绞。

“去医院看过吗?”

“去县里的医院看过,医生查不出原因,建议去大城市的医院检查。”

岑婧怡顿了顿,“我还没攒够钱,所以一直没能带她去看。”

顾延卿从她话里捕捉到重要信息,紧蹙起眉头,“我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你没有收到吗?”

岑婧怡没有波澜轻轻摇头,“我早产住进医院的第一天,就被你母亲赶出来了。那之前,和那之后,我都没拿过你们顾家任何一分钱。”

她垂了垂眸,继续说:“我不要你的钱,但你作为茵茵父亲,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在茵茵的治疗费上能给予一定支持。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咱们把婚离了,你放弃茵茵的抚养权就行。”

听到岑婧怡这么轻描淡写地述说曾经的遭遇,且再次提及离婚,顾延卿呼吸都带着痛意。

他喉头哽塞,声音喑哑着承诺:“你放心,茵茵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逃避我应尽的责任。”

至于离婚,他只字不提。

岑婧怡也没再说什么,继续给茵茵喂饭。

“能让我喂她吗?”顾延卿突然请求的语气说。

岑婧怡喂饭的动作顿了顿,没回答,而是问茵茵:“让爸爸喂你吃饭,可以吗?”

茵茵两腮鼓鼓的,重重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饭盒和勺子到了顾延卿的手里。

顾延卿第一次喂小孩吃饭,动作生疏,显得笨手笨脚。

好在茵茵听话,一顿饭算是顺利吃完。

顾延卿放下饭盒勺子,指腹粗粝的手捏走黏在茵茵脸上的米粒。

眼角余光看见岑婧怡也已经吃完饭,正准备拿着空饭盒站起来。

“我去洗。”他主动请缨。

伸手从岑婧怡手中接过饭盒时,粗粝温热的手触摸到岑婧怡有些冰凉的手指。

只是短暂的接触,他就能感觉出来,那双指如削葱的手变糙了。

他记得,三年前,那双手柔软似无骨,抵在他的胸膛上软绵绵的触感。

她是吃了多少苦,一双纤纤玉手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刷完饭盒回来,顾延卿又主动把空间不大的宿舍收拾、打扫了一遍。

岑婧怡和茵茵并排坐在床沿。

看着屋外天色越来越黑,岑婧怡几次话到嘴边,终于开口:

“天快黑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顾延卿将挪开的箱子放回原位,满头是汗直起身。

他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凸显出轮廓分明却又不过分夸张的胸肌形状。

“好,你们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

顾延卿目光又落到女儿茵茵的脸上,“茵茵,你喜不喜欢吃糖?爸爸明天买糖来给你,好不好?”

茵茵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肉嘟嘟的脸上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小家伙重重点头,垂在床边的小脚丫不自觉晃了起来。

顾延卿单手拎起自己的迷彩大背包,岑婧怡抱着孩子送他到门外。

顾延卿一转身,就听见后面有关门声传来,紧接着是上门闩的声音。

扭脸看去,他和岑婧怡茵茵之间,果然已经被陈旧厚重的掉漆门板隔住了。

心房好像也被什么隔住,跳动显得不顺畅。

他皱起英眉,迈步走进黄昏中,拖着夕阳朝村里的家走去。

回到村子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只有星星点点的煤油灯光从各家窗户溢出来。

在这样的黑夜中,钨丝灯泡的光亮就显得格外耀眼。

顾延卿从一栋开着电灯的新房子面前走过,正要继续朝前走。

就听见新房子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蔡金花:“哎呀,都这个点儿了,延卿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顾芳芳不以为意:“能出什么事,顶多是被那个贱人缠住了呗。”

顾大军,也就是顾家长子嘿嘿笑了两声,笑得不怀好意。

听他道:“延卿不会被那贱人一吹枕边风,就信了那贱人的话,信那个小哑巴是他的种吧?”

“那可说不好!”一道尖锐女声接话。

是顾大军媳妇——李永芹的声音。

李永芹讥诮刻薄道:“那个狐狸精,连自己的大伯哥都敢勾引,还在外头找了那么多姘头,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可别叫延卿染了她身上的脏……啊!”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吓了正说话的李永芹一大跳,凄厉尖叫出声。

家里其他几人也朝门口看去。

只见顾延卿站在门口,脸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身上更是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刚说完岑婧怡坏话的顾芳芳顾大军没由来地感到心虚,从崭新的木头沙发上起身,像被训的新兵一样缩着肩膀站直。

蔡金花一如既往的没眼色,欢天喜地迎上去。

“哎呀!老二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刚刚还在念叨你呢!你吃过饭了没有?饿不饿?”

蔡金花伸手去接顾延卿手里的包,一拽,没拽动。

顾延卿目光自上而下,痛苦复杂地看着穿着崭新衣服的母亲,脑海中浮现出岑婧怡身上那褪色发白的不合身衬衫。

“家里什么时候盖的新房?”他没头没尾地问。


再加上她涂着大红色的口红,画着蓝色的眼影,整个人几乎比电视上的电影女演员还要惹眼。

所有住在职工宿舍的人都出来看新鲜了。

他们从来没亲眼见过打扮得这么张扬,还从内而外散发着自信的女生。

那辆黑色的皇冠轿车也同样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不禁讨论起关于‘自己不吃不喝多少年能买得起这样一辆车’的问题。

同时,他们也好奇,平常看起来人淡如菊的岑婧怡,什么时候交的这个朋友?

他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面对大家伙的围观,平常自诩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岑婧怡都有些尴尬了。

她带着涂月华进宿舍,直接将所有打量的目光关在了门外。

“茵茵呢?”涂月华嚼着口香糖就开始在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宿舍找了起来。

岑婧怡如实回答。

涂月华脸上瞬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我还打算今天带你和茵茵去县城逛逛,买两个布娃娃哄她开心呢!”

“逛不成。”岑婧怡失笑,“我一会儿要去开广播,午休结束后,也要开半个小时的广播。”

“那下午!”

“下午也不成,今天是招聘的最后一天,我还是得在三点前就去广播站,一直待到下午广播结束——六点半,才有空余时间。”

六点半从镇上出发,去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哪里还会有商铺开着门?

涂月华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这么忙,你一个月多少工资啊?”

“八块。”

“八——”涂月华比了个数字八的手势。

她双手扶上岑婧怡的肩膀,认真地开口道:“真的,婧怡,你带着茵茵和我去鹏城吧!”

“我干的是外贸,你以前又是学英语的,刚好对口。”

“你跟我干,我一个月给你开三百块钱的工资!”

“这样你既可以挣钱,也可以带茵茵治病。”

听到三百这个数字的时候,岑婧怡的内心真的动摇了。

她一年所有的工资稿费加起来,最多也才将近四百块钱。

刨除所有开销,也只能攒下来三百多块钱。

现在涂月华说,去鹏城一个月就能挣三百块钱。

“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变相地给我钱。”岑婧怡很快怀疑起三百块钱工资的真实性。

“没有!”涂月华否认,“好吧!我承认,三百块钱是我给你开的‘友情价’,但是我们公司员工的平均工资也有两百五十块钱一个月!”

“真的!不然你以为我的轿车是拿什么买来的,我还有个大哥大呢,就在车上,要不要拿来给你看看我的实力。”

见岑婧怡抿唇陷入了沉默。

涂月华趁热打铁继续道:“哎呀你别纠结了,现在就收拾行李吧!那个姓顾的,把咱们茵茵带哪去了?咱们开着车直接去找他!”

“月华,月华。”岑婧怡扶着涂月华的双臂,“你冷静点,我现在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为什么?”

“昨天你也看见了,我正在面试新的广播员,就算要走,我也得等新的广播员上岗,完成所有的交接工作才能走。”

涂月华不以为意,“哎呀,就一份八块钱工资的工作,有什么好交接的,大不了赔他们一百块钱算了!这钱我出!”

岑静怡坚定地摇摇头,“不,月华,这不是钱的事。这两年来,要不是这份工作,要不是领导的照顾,我不可能养活得了自己和茵茵。”

“我不能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

闻言,涂月华知道自己再劝岑婧怡也没用了。


出于习惯,岑婧怡一开始也是不停地给茵茵夹菜。

没一会儿发现茵茵面前的碗快要堆成了小山,她看了眼正在给茵茵剔除鱼刺的顾延卿,这才收回注意力,认真吃饭。

一顿饭几乎沉默吃饭。

顾延卿直到喂饱茵茵,这才开始吃饭。

不过他吃饭的速度本来就快,最后几乎是和岑婧怡涂月华前后脚放下的筷子。

见所有人都吃完了,顾延卿起身打算出去付账。

虽然涂月华说请,但有他这位男士在,自然没有让女士出钱的道理。

“哎?你干嘛去?”涂月华在鹏城打拼,时常出去参加饭局,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顾延卿的打算。

她虽然认可顾延卿这种主动买单的行为,但是她不认可顾延卿这个人。

“显着你了!”她故意刻薄地说,“我说了我请,那就是我请。你要是有钱,就上交给婧怡,用不着你在这里摆阔。”

说完,她白了顾延卿一眼,就起身出去结账了。

顾延卿全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让她付吧。”岑婧怡怕顾延卿感到尴尬,开口解释说。

“月华她从小就是这样说一不二的性格,今天你就算是跟她打起来,她也是要付这顿饭钱的。”

顾延卿:“……”

活了二十八年,他还真是没见过这样比男子还豪爽的女孩。

“今天她打你那一巴掌……”岑婧怡还想替涂月华解释。

“没事。”顾延卿直接摇头表示,“我没事。”

顿了顿,又给予肯定说:“你这个朋友很好,愿意出头替你维护你的利益,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闻言,岑婧怡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随后露出了笑容。

“嗯,月华的爸爸和我爸爸是同事,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比起‘朋友’,我们更像是‘姐妹’。”

听到岑婧怡愿意跟自己说起以前的事,顾延卿有种自己离走进岑婧怡的内心又近了一步的感觉。

他定定看着岑婧怡,期待岑婧怡向自己说更多。

可岑婧怡就此收了声,低头逗起了茵茵。

顾延卿只得又坐下,也和茵茵玩了起来。

没一会儿,涂月华就结完账回来了。

岑婧怡和顾延卿也做好了走的准备。

茵茵被顾延卿抱在怀里。

对上顾延卿暗示的眼神,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对涂月华竖起大拇指。

随后大拇指像鞠躬那般,对着涂月华弯了两下。

涂月华一脸的不解。

岑婧怡笑着解释:“茵茵这是在跟你说谢谢。”

说完,她含笑的目光看向了抱着茵茵的高大男人。

让茵茵向涂月华表示感谢的人,是顾延卿。

岑婧怡在听到顾延卿对茵茵说涂月华好话时,是惊讶的。

在那一瞬间,她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顾延卿真的是一个品行极好的人。

同时她也觉得很难想象,明明是同一个家庭出来的两兄弟,顾延卿和顾大军怎么会有着天壤之别?

在岑婧怡看着顾延卿的侧脸,有些失神的时候,涂月华正惊喜地捂着嘴。

心花怒放这个字在她的身上展现得尽致淋漓。

涂月华紧接着想要趁热打铁向茵茵讨抱,可是茵茵还是拒绝了她的怀抱。

涂月华开车送岑婧怡她们回到职工宿舍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半了。

涂月华说自己晚上还有个跨洋电话要打,也没有下车,只说明天会来找岑婧怡和茵茵,就又开着车走了。


‘梆梆梆!’

岑婧怡拍响隔壁宿舍的房门。

“谁啊!”范佩佩喊了一声。

很快,房门吱呀一声朝里被打开。

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是岑婧怡,范佩佩怔了两秒。

很快双手环胸,斜倚着门板站立。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岔开腿做生意的回来了。”

岑婧怡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说什么?”

范佩佩冷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重复:“装什么聋子!我说你岔开腿……啊!”

‘啪!’

响亮的耳光声和惨叫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范佩佩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岑婧怡。

“你、你你你…你敢动手打我?!老娘我撕不烂你这张脸!”

范佩佩张牙舞爪朝着岑婧怡扑了出去。

早有防备的岑婧怡往后撤了一步。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顾延卿单手钳握住范佩佩扬在空中的左手手腕,轻轻一拧转。

范佩佩瞬间‘嗷嗷’叫唤着,不受控制地背过了身去。

就这一会儿工夫,左邻右舍的人都听见动静出来看热闹了。

有从食堂打饭回来的职工,远远看见热闹,也都加快了脚步。

“救命啊!救命啊!打人啦!当兵的打女人啦!”

范佩佩挣脱不开顾延卿的桎梏,稍稍一动,胳膊就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

她只能喊叫着,寄希望于周围看热闹的人中能有人伸出援手。

可是在场的邻居们谁不知道她的品性?

谁没听见先前她长达半个小时的辱骂?

别说伸出援手,看热闹的人中不乏有人觉得顾延卿下手太轻,应该狠狠收拾范佩佩一顿!

这时,岑婧怡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轻轻拍了拍顾延卿的胳膊,示意他松手。

顾延卿诧异偏头看去,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媳妇正面无表情,眉目清冷地看着范佩佩。

想到刚刚那个利落干脆的耳光,顾延卿往前一推范佩佩,松了手。

从岑婧怡的表现来看,岑婧怡要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韧勇敢。

她让他松手,那他就相信她有独自解决眼前问题的能力。

顾延卿往旁边撤了一步,但仍是保持警惕盯着范佩佩。

如果范佩佩再次做出对岑婧怡有威胁的举动,他还是会再次出手。

范佩佩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胳膊,忌惮地看着岑婧怡和顾延卿。

她知道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一时半会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就在这时,齐大同拎着饭盒,脚步匆匆跑回来了。

没来得及问一句话,他就被范佩佩揪到了旁边去。

“你咋才回来啊!再晚回来一会儿,你媳妇儿子就要被这抠男两口子欺负死了!”

“报警!你快去报警!我要告这骚货动手打人!”

范佩佩自觉有了帮手,手指着岑婧怡和顾延卿,态度立马又嚣张了起来。

齐大同听到范佩佩说出口的那些污言秽语,一个头两个大,不用想也知道事情肯定不会是范佩佩说的那样。

“大同!你可别听你媳妇儿胡说啊,分明是你家虎子先欺负人家茵茵,人家婧怡的家属只是要求你家虎子道歉,你媳妇儿就开始骂起人家了!”

周围有人热心描述了事情的原委。

有人附和:“是啊!你回来之前,你媳妇儿都整整骂了人家半个小时了!”

“也就是婧怡家属的脾气好!要是换作我呀,我就算不跟你媳妇儿动手,都得把你家的锅碗瓢盆砸个稀巴烂!”

范佩佩一听大家伙都在帮岑婧怡说话,气得脸红脖子粗。

她双手叉腰,冲最后说话那人破口大骂道:“轮得到你这个鳖孙吭气嘛!岑婧怡这个烂货给你睡了几次啊,你这样帮着她说话!”

“你!”被骂的男人被气得脸都黑了,“你这个泼妇!不可理喻!”

“说谁泼妇!老娘我……”

“够了!”齐大同厉喝一声,口水都溅了出来。

他狠狠瞪着自己的妻子范佩佩。

“你还要给我惹多少事?给人婧怡两口子道歉!”

“道歉?”范佩佩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让我跟他俩道歉?齐大同!你脑子糊涂了吧!”

“我他娘才是你媳妇儿!你不帮着我,帮着岑婧怡这个狐狸精?”

齐大同脸色更难看了,后槽牙几乎磨出了响声。

岑婧怡看着柔柔弱弱,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主!

上次她和范佩佩因为两个孩子生了矛盾。

看起来是范佩佩骂骂咧咧,占了上风,可岑婧怡扭脸就去找领导要求调换宿舍。

结果就是领导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把他叫去办公室好一通批评,勒令他管好自己的家属,处好邻里关系。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被取消了半年的评优评先资格!

他知道是自家理亏,也没有怪岑婧怡。

这半年来,他没敢向范佩佩透露半句自己被取消评优评先资格的事,就是怕范佩佩再找岑婧怡的麻烦。

同时他还没少叮嘱范佩佩要和左右邻里搞好关系。

没想到上半年刚刚过去,范佩佩竟然又和岑婧怡吵起来了!

而且这次的事情还牵扯到了人家岑婧怡当兵的老公!

这要是让领导知道了,他下半年的评优评先资格,岂不是又要泡汤了?

齐大同简直和范佩佩动手的心都有了。

“道歉!”他再次厉声命令!

范佩佩也瞪眼,梗着脖子。

两人的儿子——虎子站在屋里,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可是两口子顾着斗气,谁也没有去理会孩子。

“不用了。”岑婧怡清冷的声线在这时响起。

齐大同绷紧的神色立马松动,想向岑婧怡挤出抱歉的笑容。

范佩佩则是双手环胸,认定岑婧怡这是服软了。

岂料,下一秒,岑婧怡道:“不用道歉,我不接受。”

“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我动手打你一巴掌,以及你污蔑我的事。”

齐大同和范佩佩瞬间傻眼了。

顾延卿也再次刷新对岑婧怡的认知。

表面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媳妇儿,真的要比他想象中的坚韧勇敢多了!

就像暴雨中的兰花,看起来美丽娇弱,实际上根本不惧风雨的催打!

“同志!顾同志!”齐大同的呼唤声让顾延卿回过神。

齐大同走到顾延卿面前,双手握住顾延卿的手,满脸乞求。

“顾同志!顾首长!这件事,确确实实是内人错了!”

“我替她向你和婧怡同志道歉!你能不能,劝劝婧怡同志?这件事闹大了,对我们彼此都没有好处啊!”

齐大同拉着顾延卿说话,俨然是把顾延卿当成了可以替岑婧怡做主的‘一家之主’。

周围人的目光也落在顾延卿的身上,等待顾延卿发话做决定。


岑婧怡赶着去广播室,抿唇思索片刻后,选择侧身让开路。

“你进来吧,在宿舍看着茵茵,我要去开广播了。”

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顾延卿颔首应好,生疏地从她肩上抱过还在沉睡的孩子。

岑婧怡抬脚离开。

七点的时候,广播准时响起。

广播一直放到八点。

岑婧怡结束工作就匆匆赶回宿舍。

小懒猫茵茵还没醒,侧身面对顾延卿睡得正香。

顾延卿靠坐在床头,一条长腿架在床上,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茵茵脸上的头发轻轻拨开。

他侧着脸,站在宿舍门口的岑婧怡这才注意到,他脸上有伤。

岑婧怡什么也没说,径直进屋,走到断腿书桌前。

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巴掌大的镜子碎片,以及一瓶碘伏和几根棉签。

她将东西递给顾延卿,“你脸上的伤…”

顾延卿仰头看她。

书桌上方正是一扇窗户,旭日阳光照射进来,在岑婧怡的皮肤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身上穿的依旧是不太合身,洗得发白褪色的旧衣服。

顾延卿突然后悔,昨天在县城,怎么不快点将那件连衣裙买下来呢?

她穿起来肯定好看。

正失神,床上传来茵茵翻身的动静。

岑婧怡清冷的眸中立马多了几分光彩。

在茵茵朝她看来的时候,她将手中顾延卿还没来得及接过的东西,随意放在桌面上,对茵茵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小懒猫醒啦?”

在岑婧怡截然不同的嗓音中,顾延卿自觉起身,让开床头的位置。

他看着岑婧怡将笑得眼睛弯弯的女儿抱起来,有种置身于幸福之中,又被隔绝于幸福之外的奇怪感觉。

岑婧怡抱着茵茵,去打开床尾的柜子,让茵茵自己挑选衣服。

看着茵茵挑选好了衣服,在岑婧怡动手给茵茵换衣服之前,顾延卿在书桌面前背对着母女俩坐下。

看到桌面上的碘伏棉签和镜子碎片,他动手消毒了脸上的抓痕和手腕上的齿痕。

拉开抽屉,打算将碘伏和镜子归置回原位,抽屉里厚厚的英语辞典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思绪瞬间飘远。

谁也不知道,三年前的相亲,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岑婧怡。

他第一见岑婧怡,是在高中开学的那天。

林荫大道下,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背带连衣裙随风轻轻飘荡。

当晚他就知道,那个女孩叫做岑婧怡,是校医兼政治老师岑侯明的独生女儿,学习很好,还在英语演讲比赛上获得过名次。

那时候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学好英语这门学科!

可是没等他付诸努力,母亲蔡金花就到学校去给他办理了退学,说家里供不起他,让他回家帮忙种地养家。

他回到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锄头一握就是三年。

那年高考,岑婧怡考上了大城市的高等学府,学的是外语专业。

同年,他不顾蔡金花阻拦,应召入伍。

这一走,就是五年未曾回过家。

谁料回来之后,竟然听到了岑侯明‘性骚扰女学生,畏罪跳河自杀’的消息。

女学生的家长还闹到了岑婧怡就读的大学去。

碍于舆论,学校对岑婧怡采取劝退处理……

没等他从这些消息中回过神来,他就听说有媒人在给岑婧怡介绍对象。

于是立马就买了两斤猪肉、两提点心,找到媒人的家里去。

他成功娶到了岑婧怡。

可是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又承受了三年的苦难。

顾延卿的心再次闷胀得厉害,仿佛那本厚重的字典不是放在抽屉里,而是压在他的心头上。

突然,衣角被人轻轻扯了扯。

他回神看去,对上茵茵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又顺着茵茵挪动的目光,对上岑婧怡的视线。

“我们要去食堂吃早饭了。”岑婧怡开口,“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好。”顾延卿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涩得厉害。

顾延卿有些失魂地起身,忘了关上拉开的抽屉。

岑婧怡看到那本字典,默默伸手将抽屉合上。

这几年,她除了在广播室工作外,还利用空暇时间,接一些简单的翻译工作,以及偶尔书写发表文章。

否则,靠着每个月八块钱的工资,她的小茵茵要跟着她活得很辛苦。

来到职工食堂。

用餐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食堂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岑婧怡牵着茵茵,直接走到角落的一个窗口。

窗口里,戴着大白帽、系着白围裙的中年妇女正在用抹布擦拭桌面。

见到岑婧怡过来,中年妇女立马招呼:“婧怡和茵茵来啦?”

她从桌面下,接连端出两大碗稀饭,以及一盘子切好的油条和一个金黄的麻圆。

“喏,快吃早饭去吧!今天大师傅炸的是油条,可香可酥脆了!还有这麻圆,是大师傅炸得最好的那个,大师傅特地交代说要留给茵茵!”

在大娘热情的笑脸中,岑婧怡低头注视茵茵。

只见茵茵冲大娘竖起了右手大拇指,大拇指鞠躬似地往下弯曲了两下。

这是‘谢谢’的意思。

岑婧怡在发现茵茵不会说话后,就开始做起两手准备,一边攒钱,打算带茵茵去大城市治疗。

一边买来手语书,自学并教茵茵手语,方便茵茵和别人交流,也是做着最坏的打算。

大娘天天早上都给岑婧怡茵茵留饭,自然知道茵茵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她的圆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响亮的声音对茵茵道:“不用谢!跟奶奶还用客气嘞?快跟妈妈吃饭去吧!”

岑婧怡松开茵茵的手,上前将那盘油条递给茵茵端着,自己则是端起了两碗稀饭。

顾延卿站在距离两人有一米远的地方,后知后觉抬脚上前,从岑婧怡手中接过两碗稀饭。

窗口后的大娘这才发现顾延卿的存在,趴在窗口上,打量起了顾延卿。

顾延卿人长得高大,五官硬朗,身上还有一股军人特有的沉稳内敛气息。

如果是普通的长辈看到他,肯定会露出满意的目光。

可大娘亲眼见过岑婧怡这两年带着孩子过得有多艰难,所以对顾延卿欣赏不了半点。

“婧怡,这就是茵茵她那个便宜爹吧?”大娘故意亮了嗓门。

岑婧怡轻轻颔首,表示肯定。

大娘立马‘哼’了一声,用更不客气的眼神上下打量顾延卿,用更大的嗓门道: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人事一点儿不干呢?还有脸回来找你们娘俩!”

“要我说啊,干脆找个坑,尿泡尿给自己淹死算了!”

周围的人被声音吸引,纷纷朝顾延卿投去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