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其他类型 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小说顾延卿岑婧怡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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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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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顾延卿看了眼岑婧怡,她始终神色淡淡,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的情绪掀起波澜。

收回目光,看向齐大同的眼神已然变得冷峻。

他拂开齐大同拉着他的手,“你们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齐大同一愣,恍然反应过来,马上扭脸面向岑婧怡。

“对不起对不起!婧怡同志,我们向你道歉!”

岑婧怡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冷漠得像是一块在散发着寒气的冰。

“我说了,我不接受道歉。”

她和范佩佩统共起过三次较大的冲突。

第一次,就是茵茵十个月,齐大同帮她们母女俩打伞那一次。

那次她觉得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全,给好心的齐大同带来了麻烦,就没有和范佩佩起争执,任由范佩佩在她门口骂了一个小时。

第二次,是虎子把刚会走路的茵茵推倒了,她情急奔向茵茵的情况下,把虎子撞倒在地。

虎子手掌擦伤破皮出血,范佩佩抱着虎子又开始了骂骂咧咧。

她和范佩佩解释了几句事情的原委后,就没和范佩佩继续争执,抱着茵茵回了宿舍,任由范佩佩站在外面骂街。

也许是她这两次的表现让范佩佩以为她好欺负。

在今年过年期间,虎子抢了茵茵的糖葫芦,她在屋里听见茵茵哭声,出来查看情况。

结果正好碰见范佩佩夺过虎子手里的糖葫芦,狠狠摔在了地上。

“吃吃吃!什么你都吃!这是野男人给这小野种买的东西,你也敢吃,不怕得脏病?”

范佩佩说话实在难听,岑婧怡就和她争论了几句。

结果便是范佩佩旧计重施,双手一叉腰,又开始骂起那些车轱辘脏话,编排她的是非。

岑婧怡知道和范佩佩这种人争吵是浪费口舌,抱着茵茵扭脸就走了。

她抱着茵茵直接找到了领导,提出更换宿舍的请求。

后来便有了领导把齐大同叫去批评的结果。

那一次,范佩佩在齐大同的极度愤怒下,也不情不愿地向她道歉了。

事实证明,道歉对于这种人来说,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根本没有意义。

她不需要这种没有意义的道歉。

她要的,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没有办法更换宿舍,那她就给范佩佩一次狠狠的教训,让范佩佩知道招惹她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范佩佩还不知道岑婧怡做的是什么打算。

她冷哼一声,环手胸前阴阳怪气道:“呦!男人回来了就是不一样啊,有靠山了!还‘我不接受道歉’,你不接受?老娘我才不给你这个臭婊子道歉呢!”

“范佩佩!你给我闭嘴!”

齐大同见识过岑婧怡的厉害,知道岑婧怡说报警肯定不是虚张声势。

瞪着眼暂时吓唬住范佩佩后,齐大同扭脸又换上一副卑微讨好的表情。

“婧怡啊,你嫂子她就是个神经病,你别跟她计较!你……”

“你就卖哥一个面子,成不成?这件事闹大了,真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想想,你家顾同志可是部队里的领导!这事要是传出去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顾延卿冷冷打断齐大同的话,“这件事上,我不认为我和婧怡有什么错,我不怕别人议论。”

顿了顿,他又说:“另外,我永远都会和婧怡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婧怡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你不用几次三番,将事情往我身上扯。”

听到这话,岑婧怡冷漠面具下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说,他永远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那如果面对的是他的母亲和家人呢?

他还会这么坚定地说,永远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吗?

短暂的失神后,岑婧怡就又恢复了眼底的清冷。

这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她和顾延卿将会在不久的未来离婚。

到时候她会带茵茵前往大城市看病,她和顾延卿的母亲和家人,将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顾延卿明明察觉到了岑婧怡看过来的目光。

可是他朝着岑婧怡看去的时候,岑婧怡却又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淡淡地看着齐大同和范佩佩。

齐大同见这两口子都不肯松口,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角往下滴落。

他一咬牙,突然扭身给了范佩佩一个响亮的耳光。

事发之突然、力气之大,将范佩佩打得往旁边连连踉跄了好几步,最后直接跌坐在地上。

范佩佩感觉自己眼前发黑,耳朵嗡鸣,脸颊又疼又麻木。

没等她反应过来,又一巴掌打到了她的头上。

她这才听见自己的惨叫,看清面前齐大同愤怒扬着手要打她的样子。

“啊啊啊——”

范佩佩惨叫着,蜷成一团,用手去挡。

可是预料中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瑟瑟发抖睁眼看去,竟然是顾延卿握住了齐大同的手腕。

“有话说话,不要动手打妇女。”顾延卿冷冷警告齐大同。

顾延卿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看热闹的人中,几乎有一半人认为顾延卿不应该阻拦齐大同,就应该让齐大同狠狠打范佩佩一顿。

也有不少年轻妇女认为顾延卿阻拦齐大同的这一幕很帅。

在岑婧怡看来,惊讶过后,她对顾延卿的行为更多的是欣赏。

顾延卿没有因为个人恩怨,就纵容在齐大同殴打范佩佩,这是理智的表现。

她也不需要齐大同这种暴力发泄式的解决办法,这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半点‘报复’的快感。

范佩佩趁着这一会儿工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了。

她跑进宿舍,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行李,拖着被吓得哇哇大哭的虎子就往外走。

经过齐大同的时候,她还不忘指着齐大同放狠话:“齐大同你这个丧良心,只敢跟自己媳妇动手的孬种!老娘不跟你过了!”

说完,她扯着虎子快步穿越人群。

众人看着她们母子俩迅速走远,又扭过头来看看岑婧怡,看看顾延卿,再看看已经被顾延卿松开的齐大同。

齐大同沉着脸,消瘦单薄的脊背微微佝偻,显然没有要去追范佩佩的意思。

“婧怡同志,对不住了。”他哑着嗓子再次道歉,“她跑了,下回,下回她要是再找你的麻烦,我一定不拦着你报警。”

岑婧怡沉默看着他好几秒,才‘嗯’的一声,转身朝隔壁自己的宿舍走去。

小茵茵扶着门框,睁着大眼正朝这边看。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还是从小就心理素质强,脸上没有半点恐惧。

瞧见岑婧怡的走近,她朝岑婧怡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牵着岑婧怡朝宿舍里走去。

握上女儿软软的小手那一刹那,岑婧怡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也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她顺手甩了把房门。

跟在后面的顾延卿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撞了鼻子。


出于习惯,岑婧怡一开始也是不停地给茵茵夹菜。

没一会儿发现茵茵面前的碗快要堆成了小山,她看了眼正在给茵茵剔除鱼刺的顾延卿,这才收回注意力,认真吃饭。

一顿饭几乎沉默吃饭。

顾延卿直到喂饱茵茵,这才开始吃饭。

不过他吃饭的速度本来就快,最后几乎是和岑婧怡涂月华前后脚放下的筷子。

见所有人都吃完了,顾延卿起身打算出去付账。

虽然涂月华说请,但有他这位男士在,自然没有让女士出钱的道理。

“哎?你干嘛去?”涂月华在鹏城打拼,时常出去参加饭局,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顾延卿的打算。

她虽然认可顾延卿这种主动买单的行为,但是她不认可顾延卿这个人。

“显着你了!”她故意刻薄地说,“我说了我请,那就是我请。你要是有钱,就上交给婧怡,用不着你在这里摆阔。”

说完,她白了顾延卿一眼,就起身出去结账了。

顾延卿全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让她付吧。”岑婧怡怕顾延卿感到尴尬,开口解释说。

“月华她从小就是这样说一不二的性格,今天你就算是跟她打起来,她也是要付这顿饭钱的。”

顾延卿:“……”

活了二十八年,他还真是没见过这样比男子还豪爽的女孩。

“今天她打你那一巴掌……”岑婧怡还想替涂月华解释。

“没事。”顾延卿直接摇头表示,“我没事。”

顿了顿,又给予肯定说:“你这个朋友很好,愿意出头替你维护你的利益,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闻言,岑婧怡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随后露出了笑容。

“嗯,月华的爸爸和我爸爸是同事,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比起‘朋友’,我们更像是‘姐妹’。”

听到岑婧怡愿意跟自己说起以前的事,顾延卿有种自己离走进岑婧怡的内心又近了一步的感觉。

他定定看着岑婧怡,期待岑婧怡向自己说更多。

可岑婧怡就此收了声,低头逗起了茵茵。

顾延卿只得又坐下,也和茵茵玩了起来。

没一会儿,涂月华就结完账回来了。

岑婧怡和顾延卿也做好了走的准备。

茵茵被顾延卿抱在怀里。

对上顾延卿暗示的眼神,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对涂月华竖起大拇指。

随后大拇指像鞠躬那般,对着涂月华弯了两下。

涂月华一脸的不解。

岑婧怡笑着解释:“茵茵这是在跟你说谢谢。”

说完,她含笑的目光看向了抱着茵茵的高大男人。

让茵茵向涂月华表示感谢的人,是顾延卿。

岑婧怡在听到顾延卿对茵茵说涂月华好话时,是惊讶的。

在那一瞬间,她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顾延卿真的是一个品行极好的人。

同时她也觉得很难想象,明明是同一个家庭出来的两兄弟,顾延卿和顾大军怎么会有着天壤之别?

在岑婧怡看着顾延卿的侧脸,有些失神的时候,涂月华正惊喜地捂着嘴。

心花怒放这个字在她的身上展现得尽致淋漓。

涂月华紧接着想要趁热打铁向茵茵讨抱,可是茵茵还是拒绝了她的怀抱。

涂月华开车送岑婧怡她们回到职工宿舍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半了。

涂月华说自己晚上还有个跨洋电话要打,也没有下车,只说明天会来找岑婧怡和茵茵,就又开着车走了。


蔡金花乐呵呵答:“你走后不到一个月,就开始挖地基了!后来干干停停,建了七个月,才建好的!”

“咋样,敞亮吧?现在咱家的房子,可是咱村最好的房子,全村就咱家住上了平房!”

顾延卿的眼睛被眉骨投射下的阴影遮住,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他又问:“花了多少钱?”

蔡金花还是没察觉什么不对,“这哪里算得过来,都是没钱了就停工,等你寄钱回来了,就开工。”

顾大军这时候听出点不对味来了,赶紧冲上去,拉蔡金花的胳膊。

他笑呵呵对顾延卿说:“延卿,咱们兄弟俩,一个出钱、一个出力,盖了这么好的房子,全村都说咱兄弟俩有本事呢。”

顾延卿锐利的目光落到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哥哥身上,那双深邃的眸子也随着他抬头,暴露在了光线中。

“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他喃喃重复,突然哂笑。

“你们问过我了吗,就拿我寄回来的津贴盖新房。”

他的声音突然变冷,刚毅立体的五官也变得冷肃。

“我走后一个月就开始挖地基,也就是说,那时候婧怡已经怀孕了。”

他突然看向蔡金花,语气质问:“妈,我记得你怀芳芳的时候,我不小心打掉家里一片瓦,你狠狠打了我一顿。”

“你说,家里有孕妇,不能动土,会害孕妇流产。”

“那为什么,婧怡怀孕了,你们还要动工建房?”

他是个军人,该是个无神论者。

可他一想到岑婧怡是早产生下的孩子,他就忍不住将早产的原因归咎为家里的不注意。

蔡金花嘴巴张了张,想解释辩解几句什么。

顾延卿凌厉的眼神又回到顾大军脸上。

“房子盖了七个月。”

“也就是说,婧怡早产的时候,你们欢欢喜喜住进用我的钱盖成的新房。”

“然后,把我的妻女赶出了家门!”

这下,全家人都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顾芳芳脑筋转得快,赶紧开口:“二哥!是不是二嫂跟你说什么了?”

蔡金花一听,马上激动了。

“我赶她出去怎么了!老二啊,你可不要听那个贱人的鬼话,她怀的那个杂种不是你的!你走了才八个月,她就生了,肯定……”

“她八个月生孩子,那是早产!”顾延卿打断她对岑婧怡的诬蔑,语气不容置喙。

李永芹嘟囔着反驳:“她说早产就是早产?”

顾延卿锐利的眼神立马扫过去,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她说是,就是!”

“我信她,也信医院出具的病例证明。”

李永芹有些讪讪,但还是不服,“就算真是你的种,那又怎样?也改不了她是个骚狐狸精的事实!”

“她勾搭外面的野男人就算了,还勾搭你亲哥!”

“留她到八个月,才把她赶出去,那都是我们有良心!”

“要放在几十年前,她这样的,一早就被浸猪笼了!”

看着李永芹言之凿凿的嚣张嘴脸,顾延卿太阳穴的神经突突直跳。

顾大军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心脏咚的一下,慌得不像样。

他赶紧解释:“误会!这就是个误会,延卿啊,你不要听你大嫂胡说。”

李永芹跳起来,声音尖锐高亢:“我怎么胡说了!当初不是你说,那个狐狸精臭不要脸,故意洗澡不关门,勾引你去看吗!”

顾大军急得疯狂给李永芹使眼色。

可是已经晚了。

他被顾延卿一把揪着衣领子薅起来。

李永芹作为媳妇,对顾大军可能不够了解,顾大军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可是顾延卿和顾大军从小一起长大。

这个哥哥是什么品行,顾延卿再清楚不过。

新婚夜和他对视一眼都会脸红的岑婧怡,绝对不会做出洗澡故意不关门的事。

而他的哥哥,切切实实有过偷看女孩子洗澡的前科!

积攒的愤怒在这时再也抑制不住,变成力量汇聚到顾延卿的拳头,狠狠砸向顾大军的嘴角。

“嗷!”

“啊!”屋里的三个女人在顾大军惨叫的同时,尖叫出声。

顾延卿额角青筋凸显,又给了顾大军一拳。

平日里只会游手好闲的顾大军哪有能抵挡得住,被打得七荤八素,鼻子里淌出两条血注。

晕乎乎间见到顾延卿又握紧了拳头,他一个激灵,赶紧挣扎着要跑。

蔡金花和顾芳芳这时候冲上来,一个抱住顾延卿的腰,一个抱住顾延卿握拳的胳膊。

李永芹也跟着冲上来,张嘴就咬上顾延卿握着顾大军衣领子的手腕。

李永芹发了狠地咬,口腔里很快感觉到血腥味。

可是顾延卿完全没有松开顾大军的意思,看着顾大军的眼睛也赤红得吓人。

“你个狗杂种,放开我男人!”李永芹又转而劈头盖脸地去打顾延卿,藏着黑泥的指甲很快在顾延卿的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啊——你要死啊!敢打我家老二!”蔡金花又松开顾延卿,去推搡李永芹。

李永芹打急了眼,口不择言道:“什么你家老二,他就是个……”

话没能说完,被蔡金花狠扇了个耳光。

李永芹捂着脸瞪大眼,很快反扑要打回去。

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不堪。

顾延卿咬了咬后槽牙,狠狠松开双手挡脸的顾延军。

他转身拿起自己的迷彩大背包就走。

顾芳芳追出去,“二哥!你去哪儿啊!”

蔡金花也顾不上打架了,跟着追出去,“老二!你要到哪里去啊!”

母女俩一路小跑跟着顾延卿,回到已经上锁,没人住的老宅。

顾延卿抬起穿皮鞋的脚一踹,门上的锁轻而易举被他踹落。

他进门,将蔡金花顾芳芳母女俩关在了门外。

蔡金花咣咣拍门,“老二!老二你这是啥意思啊!”

任凭母女俩怎么拍门,怎么喊,顾延卿就是不开门。

不到十分钟,外面的动静也就没了。

老房子几乎被搬空了。

顾延卿摸黑走进他和岑婧怡的婚房,在黑暗中面对那张只剩下床架子和床板的床,枯站了许久。

到了后半夜,他才在什么都没铺的床板上躺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又起来了。

岑婧怡抱着没睡醒的茵茵,一打开宿舍门,就看见一堵墙似的顾延卿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来了,肩头上还有被露水打湿的痕迹。


没见到岑婧怡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顾延卿的心凉了半截。

“这是茵茵给你选的,我没买过女士服装,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所以就让茵茵帮忙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现在拿去调换。”

岑婧怡轻轻摇头,“不是不喜欢,是穿裙子带孩子不太方便。而且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衣着太过亮眼,也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她说的原因,顾延卿再次感到心痛。

这世上哪里会有女孩子不爱美?

他为数不多的高中时期记忆里,岑婧怡天天都是好看的连衣裙,长发或半披在脑后,或被扎成高马尾。

可是现在,她身上穿的是洗得褪色的不合身衬衫,是最朴素的黑色长裤。

“没事,你现在只需要考虑喜不喜欢。”顾延卿郑重地给出诺言,“以后有我在,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任何人找你的麻烦。”

岑婧怡捧着新衣服的手慢慢收紧,微垂着眸子。

思索片刻,想到这是茵茵给她选的衣服,如果她不要,茵茵知道后肯定会难过。

“那我试试。”她说。

闻言,顾延卿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睛微亮。

“好。”他声音里都带了欢喜。

他站着不动,看岑婧怡也迟迟没动,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

岑婧怡脸颊渐渐红了,抬起眸子来看他。

“你不出去吗?”

一句疑问如晴天霹雳,顾延卿猛然反应过来。

他赶紧挪开和岑婧怡的目光,挠头,掩饰性地轻咳,向左转身面对墙,又向右转了二百六十度面对门口,脚步僵硬地朝外面走去。

看着他这副模样,岑婧怡倒是被逗得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顾延卿背对着门站在门口,双腿微微分开,双臂环胸。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严肃又冷酷,与刚刚在岑婧怡面前闹笑话的样子判若两人。

独自站了一会儿,他想起来自己这次回来只能待半个月的时间,眉头不自觉间轻轻拧起。

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他能向外表娇娇柔柔,内里却像钢枪一样硬的岑婧怡讨到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如果他开口邀请岑婧怡带茵茵跟他回驻地,岑婧怡会考虑吗?

正想着,门后的木门传来‘咔嗒’一声,门闩打开的声音。

下意识扭头看去,便看到木门打开,一身短袖白衬衣加蓝色碎花裙的女人慢慢在木门后出现。

正是夕阳初斜的时候,橙黄的阳光投射在顾延卿的背上,又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拉进屋里,一半映在了岑婧怡的肩头上。

阳光的刺激下,岑婧怡不受控制地微微眯起眸子,但那对玻璃珠一样璀璨的眸子还是依旧明亮得叫人无法忽视。

她脸上的肌肤也细腻干净,站在顾延卿的位置,连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顾延卿不自觉看得呆了,环在胸前的双臂慢慢放松,垂在了身侧。

岑婧怡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乌黑柔顺的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到了她的胸前。

她伸手将头发挽至耳后,抬眸重新对上顾延卿的深眸,“怎么了?是不好看吗?”

“不——”顾延卿马上否认,紧接着肯定地回答:“好看,很好看!”

此时的岑婧怡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青春而热烈。

只是仔细看她的眉眼,还是能从她的眉眼中看到淡淡的愁绪,和时刻与人保持着距离的清冷。

岑婧怡被顾延卿夸得脸颊微热,这让她的美丽看起来更加生动。

“再试试另一件吧。”顾延卿建议说,“尺码都是一样的,应该合适,但还是试试更稳妥。”

“好。”岑婧怡转身,朝放在桌面上的另外一件用报纸包着的衣服走去。

为了不再发生像刚刚那样尴尬的事,顾延卿这次直接留在了门外等候。

岑婧怡拆开报纸包装,露出了鲜艳的橙红色布料。

拆包装的动作瞬间顿了顿。

这样鲜亮的颜色,别说是父亲死后这几年,就是她上高中的时候也没穿过。

想到是茵茵给她选的,她还是将剩余的包装拆了。

拿着衣服轻轻抖落,衣服的全貌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件连衣裙,衬衫领、收腰的设计,穿起来大约刚刚过她的膝盖,是当下正流行的设计。

岑婧怡拿着衣服刚朝门口的方向转身。

顾延卿就自觉地伸手把门关上了。

站在门外没法上闩,顾延卿只能用手拉着门。

等了将近两分钟,感觉到门内传来拉门的力量,他才松手。

橙红色的连衣裙穿在岑婧怡的身上,衬得她皮肤白皙,整个人的气色都看起来好了不少。

尺寸也是刚刚好,收腰的位置刚好能包裹住岑婧怡纤细的腰肢。

顾延卿满眼都是橙红的颜色以及雪白的肌肤。

“怎么样?这件你喜欢吗?”

岑婧怡心想这是女儿第一次给她挑的衣服,点点头,“嗯,喜欢。”

岂料下一秒,就听顾延卿说:“这件是我选的,你喜欢就好。”

岑婧怡抚平裙子褶皱的手陡然顿住,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尴尬。

对这件裙子的喜爱也直线下降,不满意这件裙子的颜色,不满意这件裙子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有点幼稚的版型设计。

不过先前‘喜欢’的话已经说出口了,她还能再说什么?

她要关门,“我先把衣服换回来。”

顾延卿伸手抵着门,“别换了!要换,也换回刚刚穿的那一身,茵茵醒来看见,肯定高兴。”

岑婧怡为他一个大男人的心细程度感到意外,最后也是听从他的建议,换回了刚刚那身白衬衫蓝碎花裙。

不得不说,她的闺女眼光是真不错,起码比顾延卿的眼光好多了。

“两件衣服多少钱?”岑婧怡将换下来的橙红色裙子叠好后,问已经进屋的顾延卿。

顾延卿脚步顿在原地,眉心拧起,“我欠你们母女俩的,这辈子还不清。请你不要计较这点细枝末节,给我一个补偿你们的机会,好吗?”

岑婧怡脸上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不会以为自己要把这两件衣服的钱还给他吧?

茵茵将来看病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她没开口问他要更多的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将已经到手的钱再给出去?

没来得及解释,床上的小家伙翻了个身。

肉嘟嘟的小脚将床砸得‘咚’的沉闷一声响。

岑婧怡和顾延卿都朝着小家伙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小家伙睁开惺忪睡眼,一脸萌态。

岑婧怡身上的新衣服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力。

她很快清醒,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哒哒哒’跑到床边,伸手向岑婧怡伸手索抱。

岑婧怡笑着去将她抱起,竖起拇指头对她弯了弯,然后伸出食指指了指她。

茵茵咯咯笑出了声,小脸因为刚睡醒,红扑扑的。

小家伙又扭脸看向顾延卿,朝着顾延卿伸出手。

顾延卿以为她是要自己抱她,于是走近。

岂料小家伙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搂着岑婧怡的脖子,将他和岑婧怡的距离拉得极近。

近到他都能从岑婧怡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脸,能看到岑婧怡粉红色的唇轻轻抿起。


让这个婆娘在娘家多待两天,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范佩佩也慌了,手心瞬间冒了一层汗。

两口子都是瑟缩了脖子,一副老老实实等批评的样子。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何副镇长掷地有声地道,“有勇气有自信是好事,可不能盲目地自信!”

何副镇长面向范佩佩,“你是齐大同的家属是吧?你觉得你自己的普通话很标准?”

范佩佩抬眸瞥了眼,迅速又垂了眸。

她不甘心地为自己小声辩解:“我的普通话本来也不算差,上学那会儿……”

后面的声音太小了,何副镇长实在是听不见。

“要说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说!刚刚不是嗓门挺大的吗,怎么这会儿小声嘟囔起来了!”

被何副镇长这么一喝,范佩佩突然来了气,猛地抬头大声道:“我说!我的普通话就是不错!”

何副镇长没想到她到这个时候还有脸说这种话,直接被气笑了。

“好好好!你说你自己的普通话不错是吧,你说人家婧怡同志以权谋私,故意为难你是吧?”

“来!我们现场有这么多群众,咱们让群众来评审!”

“觉得这位女同志普通话标准,刚才的表现可以通过面试的,站起来!”

嗖一下,原本几个没凳子坐的男青年立马蹲了下来。

现场除了抱着孩子的顾延卿,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

顾延卿自然是不会选择支持范佩佩,抱着茵茵继续朝着岑婧怡走去。

何副镇长不认得顾延卿,但认得茵茵,也听说了岑婧怡的对象最近回来的事情。

所以他不难猜出顾延卿的身份。

他转过头,对范佩佩道:“看见了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耳朵也是敏锐的!”

“全场没有一个人认为你的表现足以通过面试,这就证明,你的自信是极其盲目的!”

“你对岑静怡同志道德品质的怀疑,也是极其荒唐的!”

何副镇长的一番话不带半个脏字,可在范佩佩听来,这可比指着她鼻子问候她全家祖宗还要让她感到屈辱。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突然‘呜——’的一声用手背挡着脸哭了出来。

范佩佩扭脸要跑走。

何副镇长呵斥:“站住!”

“向人家婧怡道过歉再走!无理取闹的人是你,人家婧怡同志都没哭,你倒是先哭起来了!”

范佩佩背对着岑婧怡和何副镇长,僵持着,不肯道歉。

让她在众人面前向岑婧怡道歉,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副镇长让你道歉呢!”齐大同焦急地扯扯她的衣摆,“你倒是说话呀!”

齐大同紧接着更凑近范佩佩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了句什么。

范佩佩的哭声瞬间止住,整个人怔了怔。

“对不起!”她快速扭回脸去,快速说完三个字,然后哭得更大声跑走了。

留下齐大同惨白着脸,跟着范佩佩离开不是,继续留下也不是。

何副镇长肃着脸看他,“齐大同同志!我很认可你的工作表现,但是我希望你在完成工作的同时,也能做好家庭管理!”

齐大同冷汗直流,低头应‘是’。

何副镇长没再说什么,沉着脸背着手走了。

留下人群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儿,这才重新开启了议论。

没有一个人是同情范佩佩的,因为范佩佩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

如果岑婧怡让范佩佩通过了第一轮面试,他们才真是要怀疑岑婧怡是不是私下里收了范佩佩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