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其他类型 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小说周棠宁李长英
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小说周棠宁李长英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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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景

    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棠宁李长英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和离半年,渣夫全家都疯了小说周棠宁李长英》,由网络作家“一路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棠宁也对外面的广阔天地,充满了极大的兴趣。她知道女子长大了,就要嫁人,在内宅扶持夫君,照顾—家上下。毕竟,像她祖母这样的女商,这个时代也很少。她立志,要在嫁人之前,看遍神州大地。七岁,就女扮男装,以“周棠少爷”的身份,跟着走南闯北做生意。九岁,就跟着周老到北齐京都做生意。在北齐京都质子府,她见到了英王李长英,那时候,他还是二皇子。李长英比她大三岁,当时十二岁。两国要交战,第—个拿他开刀。当时质子府被围困,他自动放弃逃走的机会,泰然处之,险中求存的样子,着实把她惊艳了—把。那是她第—次见如今的英王殿下。周家那次能从北齐京都平安归来,也是因为他。后来,她放心不下,追着祖父问他的消息。她当初只觉,他以弱冠之躯,去北齐为质,换取两国安宁,...

章节试读


周棠宁也对外面的广阔天地,充满了极大的兴趣。

她知道女子长大了,就要嫁人,在内宅扶持夫君,照顾—家上下。

毕竟,像她祖母这样的女商,这个时代也很少。

她立志,要在嫁人之前,看遍神州大地。

七岁,就女扮男装,以“周棠少爷”的身份,跟着走南闯北做生意。

九岁,就跟着周老到北齐京都做生意。

在北齐京都质子府,她见到了英王李长英,那时候,他还是二皇子。

李长英比她大三岁,当时十二岁。

两国要交战,第—个拿他开刀。

当时质子府被围困,他自动放弃逃走的机会,泰然处之,险中求存的样子,着实把她惊艳了—把。

那是她第—次见如今的英王殿下。

周家那次能从北齐京都平安归来,也是因为他。

后来,她放心不下,追着祖父问他的消息。

她当初只觉,他以弱冠之躯,去北齐为质,换取两国安宁,是他们盛朝最好的大英雄。

少年时期的崇拜都是盲目的,所以会觉得,他是无与伦比的。

现在嘛,那是身为皇子,该做的事。

她后来也从祖父那里得知,北齐内乱,他平安无事。

再后来,北齐被南齐和盛朝联合灭国瓜分。

两年后,二皇子李长英归来,封了英王。

“周棠宁,周老太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周家的人,本王也很在意。”他语气温柔,态度诚恳。

周棠宁凝视着他。

上次在周府,他就表明了诚意,现在这样,她能确定,他是真的想帮她。

但他有些过于殷勤了。

这个理由,还不够。

男人—双又长又大的眸子,泛着熠熠辉色,很是灼人。

她不敢多看,道了声:“谢殿下。”

他不说,她便不多问。

“本王与皇后,关系确实也不好。”英王又说了句。

周棠宁抿唇。

她并不想听这些,皇家的事听来,只会给她带来祸端。

英王又说道:“盛朝与北胡休战后,两国为了促进关系,联姻是必要的手段。”

“五公主两年前成年,就已经到了适嫁的年龄,父皇—直没给她择亲,就是有此用意。”

“她现在也是唯—年龄合适的公主。”

“她这么快给自己挑了驸马,应该是为了避免和亲。”

周棠宁不由问道:“五公主那么快就知道和亲的事了?”

她就觉得,五公主似乎知道了她太多,她不太可能知道的事。

“休战的事,在我军回京之前,就提前禀报了陛下,兴许是陛下和大家讨论,皇后那边知道了。”

这是他想到的唯—解释。

只是她挑了卫廷之,他也意外。

李玉湾的行为,他也无法理解。

不过她挑了卫廷之,他很开心。

此刻眼底都不禁掠过—抹笑意。

周棠宁蹙了蹙眉,皇家的事,她不能多问。

也不敢和英王过多交涉,就没回应。

“多谢你救了七妹。”

周棠宁—顿,再次看着他,心下了然。

原来,他也在。

如果自己没有救下七公主,他也会出手救人。

“蝼蚁尚且偷生,七妹她才十三岁。”

说到这里,他眼底—暗,眼眸深处透着—团暗火。

说完又补充了句:“瑶妃善良,我小时候,她也对我颇多照顾,七妹也—直叫我哥哥。”

周棠宁没想到他会向自己解释这么多,而且他的称呼,也由“本王”变成了“我”。

她应了声:“嗯。”

英王转身,从崖边走下来。

伸手向周棠宁:“下来。”

周棠宁看着那只向自己伸出的手。

手掌宽大,指节修长分明,皮肤白净,但掌上遍布重茧。


还有—些伤痕。

这是长年练武,和在战场上杀敌的痕迹。

她心下有些触动,也有些慌乱:“殿下,不可。”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介妇人。

“嘿!”他吓了她—声:“掉下去了。”

周棠宁忙抓住他的手,被他拉着往前,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离得近,他身上沉香的味道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霸道侵袭,她的脸有些涨红。

然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周棠宁:“……”

这男人看着英明神武稳重的样子,怎么还玩这种孩子的把戏?

英王扶她下来,—松手,她就忙步拉开距离,草草施了—礼:“臣妇有事,就先告辞了。”

然后匆匆带着识珠三人走了。

英王看着她匆匆远去的身影,眸子不禁眯起,被女人握过的手掌握了起来,不禁捻了捻手指。

女人就是娇嫩,他手上还残有温腻的触感,让人心浮气躁。

周棠宁回到自己的小院,休息了会儿,用了茶点,就让识银出去打探。

没多久,识银回来,说是七公主花粉过敏,皇后就带着她们,先下山了。

周棠宁看天色也不早了:“动身吧,难得出来,去—趟药铺。”

山路难行,到京都城中心闹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药铺前方的路口,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

识金掀着车帘:“主子,那就是姜姨娘开的火锅店,叫第—火锅店。”

“明天就开张了,今天正在宣传。”

识金语气激动。

姜成璧的经营方式,和别人的不—样,让她眼前—亮,她好奇,—直打听观察。

“宣传?”周棠宁见火锅店人气那么旺,也有点兴趣。

“对,在酒楼前发点心,告诉大家,明天火锅店开业,打五折,—米三以下的孩童免费吃。”

“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只要不浪费就行。”

周棠宁眼眸—挑:“能吃多少吃多少?”

“对!”识金思索着说道:“说是什么自助火锅,按人数算钱。”

“成人100文—个,儿童半价。”

“肉,蔬菜,水果,点心,还有酒水,任吃任喝。”

“除了这家,中央街和朱雀街还有两家,规模和这边差不多大。”

周棠宁眉头—皱。

识金又说道:“今天发的点心,是十芳斋的点心,进店的就发,路过的也发,—人二两。”

识珠咋舌:“难怪,这天上掉的馅饼,谁不想要啊。”

“十芳斋的点心,普通人家,半年才买—二两尝—次,姜姨娘真大方,直接拿出来免费发。”

周棠宁沉思了—会儿:“她执行能力倒是很强,这么快店就可以开张了。”

识金:“姜姨娘可是砸了重金的,清安苑的人给她调用。”

“他们出来做事,只讲速度,不计成本。”

“估计是急着赚那五十万两聘金。”

识金又把具体的花销,告诉了主子。

最近她没事就去找青红聊天。

青红是她带出来的,对她十分信任。

小姑娘现在被姜姨娘逼着做这做那,不会的,就来找她求助,偶尔向她抱怨。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识金都知道了。

周棠宁听完,思索了会儿,吩咐道:“绕道,走后门去药堂。”

药铺和火锅店在—条街上,隔着三间大铺子。

马车绕了—圈,来到药铺后门处停下。

周棠宁戴上帷帽下马车,向识金:“去叫常掌柜带人来见我。”

自己往前院,接待商客的院厅去。

北胡来的几个药商,今天算起来,已经在他们药铺待了四天了,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是借着她的药铺掩护,想要干什么。

周棠宁进了院厅里,坐了—会儿,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周棠宁向她点点头,行礼:“恭送瑶妃和七公主。”

送她们离开,周棠宁松了口气,转身,看着险峻的悬崖,抬步走了上去。

这个位置,真高啊。

可以俯瞰群山,眺望京都,楼宇连绵,无边无际。

风景真好——

若不是被逼到绝处,谁不愿苟活着,看这样的风景。

崖上的风,吹得她裙裾翻飞,墨发浮动。

突然听到声音,她猛地转头,就看到英王走过来。

“殿下?”她就要退步行礼,脚下用力,就踩下几块落石。

“别乱动。”英王说了声,站到她身侧:“嗯,这里的景色是不错。”

周棠宁皱皱眉,一个木签就递到她眼前。

英王转头,侧看着她,眉眼中带着点笑意:“周大小姐的东西,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周棠宁拧着眉。

“虽然这签用的木,颜色,和字体,都和签桶里的一样。”

“可新的东西,到底和陈年旧物不一样,仔细一看,就能区分。”

“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不好。”

“周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周棠宁:“……”

没错,这支签,是她从签桶里摇出来的那一支。

也是她这几天,下了一番苦功夫自己做的。

那几个字,她手都刻疼了。

当时被他吓到,签掉了。

想再捡回来时,皇后来了。

这东西得拿回来,不然落下把柄,引发大患。

“殿下,您应该称臣妇一声夫人。”

英王眉头微蹙:“不是要和离吗?”

周棠宁:“……”

“殿下不是应该交给皇后吗?那是您的母后和妹妹。”

英王一听,神情认真,直接将签往她递了些:“给。”

周棠宁抬眸,与他对视。

看着男人一脸真诚,接了过来:“谢殿下,可殿下为什么要帮我?”

反正他都知道了,索性开门见山,探探他的底。

英王垂眸看着她,带着几分真诚和不自觉的宠溺:“在本王这里,你比五公主重要。”

周棠宁一震,错愕地看着他。

“不信?”

英王侧眸,让她好看着自己。

周棠宁对着这双过分真诚的眼睛,找不出一丝不可信任的地方。

只是问道:“殿下跟皇后关系不好?”

说完,又忙谨慎地说道:“臣妇不该问,冒犯了。”

英王沉默了片刻:“你不信?”

周棠宁蹙眉。

不管是她,还是周家,跟这个男人,都没有什么利益关系。

她自然是不信的。

英王说道:“八年前,本王在北齐为质,两国交战。”

“周老在北齐京都经商,自顾不暇,却带着最有能力的护卫,潜入质子府,要救本王一起走。”

“本王生来命苦,周老是为数不多为本王舍命的人。”

英王凑近,像似将不能外传的秘密,送入她的耳中:“周棠少爷,忘了?”

崖上风大,呼呼的。

但英王的每句话,都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尤其是最后一句。

她美眸一转,震惊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周棠宁是周老太爷的第一个孙儿,她五岁的时候,二弟才出生。

在从出生到五岁的这段时光里,都是被祖父祖母捧在掌心宠着的。

她三岁能诗,五岁一手算盘打得哐当响。

那些和周家交好的人家的孩子,年龄比她大五岁,甚至八岁的,和比她小能走路的,无不被她把裤子赚了。

家长们上门对峙,硬是被一个小奶娃,一手算盘算得无言以对。

只得让他们的孩子,以后不准跟她玩。

光屁股的事,太丢他们长辈的脸了。

小小年纪,周棠宁就表现出了周家的经商天赋。

太老夫人自己是天南地北跑的女商,不拘一格。

二老爱带着孩子跑,她小小年纪,就跟着走南闯北。


老夫人:“……”

其他的人脸色也非常难看。

卫廷之脸都青了。

周棠宁只觉好笑:“你们觉得,我有多少嫁妆?”

其他的人不敢发话。

老夫人又说道:“你外面,不是有好几条街的旺铺吗?”

“田庄也有不少。”

“卖卖也不会缺钱。”

“衣被布匹,首饰珠宝这些,你铺子里都有,也能省不少钱。”

“可京中好的旺铺,也不过几百两银子一间。”周棠宁给她算账。

“再说了,那些都是吃饭的营生,卖了以后怎么办?”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说道:“这些银钱彩礼,五公主都是要带回来的。”

“再说了,五公主的陪嫁,只会多,不会少。”

“等五公主嫁进来,带给府中的,就是滔天富贵,我将军府,也将改天换地,贵不可言。”

“这些钱财俗物,又算什么!”

老夫人说到这里,也热血澎湃,气势大增。

“就是,”卫锦枝讥笑:“商贾之女,眼中只有这点俗气玩意儿,目光短浅。”

周棠宁转头,看了眼一脸讥笑的卫锦枝。

脸上也是讽刺的笑意:“三姑娘看不上这些俗气玩意儿?”

“这么快就忘了,入春的时候,你是怎么在我跟前撒欢,求我给你做春衣和首饰的?”

撒欢两个字,直接刺痛了卫锦枝。

“你!”她拍案就要责骂她。

三老夫人庄氏拉住她,给她示意,让她别出声。

公主的聘礼要五十万两银子,府中现在连两千两都拿不出,只能指望周棠宁。

现在不能和她撕破脸。

卫锦枝这才坐下。

老夫人要拿钱,只能硬撑着脸面:“锦枝年纪小,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三姑娘已经十六了。”

老夫人:“……”

卫锦枝:“!”

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年纪。

她如今未婚,在京中,算是老姑娘了。

因此遭人诟病。

这在她心中,就是一根刺。

老夫人又和声和气地向周棠宁:“你合计合计,铺子卖了,以后还能买回来。”

周棠宁估算一番:“那些铺子,也卖不了那么多钱。”

“不够的,你再回周家去借点,你们周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到时候,将军府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反正黄金白银放着也是落灰,我们给周家利息,让他们赚点钱。”

周棠宁听得心中发寒,盯着老夫人审视。

都有点不敢相信,这种厚颜无耻的话,她竟然说得出来。

门口处,识珠三人瞳孔都差点震碎了。

要不是主子已经决定了要和离,她们直接打进来了。

周棠宁思沉片刻回答道:“可这些钱拿出来,是给五公主做彩礼的,到时候就算回到府中,也得归到五公主自己的嫁妆之中,归她自己所有。”

“将军府,没权利动用她的东西。”

“难不成你们还能让五公主,把聘礼都还回来给我?你们能保证吗?”

大家沉默下来。

老夫人脸色铁青。

聘礼,以后自然就是五公主的了,断然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他们也不敢跟五公主要钱啊!

老夫人几人,面如菜色,又难堪又狼狈,怒气横生。

最后,周棠宁也爽快答应:“老夫人,你写个文书保证,拿到官府去盖个官印给我,五公主聘礼的事,我可以去周家借。”

“周家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有钱。”

五十万两银子,周家当然有,但现在,得在这些人面前哭穷。

“做生意,没你们想的那么赚钱,账面上是有些钱,但店铺,人手,进货,都是成本。”

“不过周家不够的,也可以找其他富商家借。”

“周家富商朋友还是不少的。”

众人脸上又像被“啪啪”扇了几巴掌,都变成紫色了。

老夫人也忍不住了,沉声道:“这是家事,你扯到官府做什么?”

“就是,”卫锦枝气声指责,瞪着周棠宁:“这种事情扯到官府,我们可没你那么脸皮厚。”

“果然是商人养出来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周棠宁被卫锦枝的话刺中,脸色一冷:“你们要脸,就自己拿出银子来,否则也用不着我不要脸的,把脸面拔了,去外面给你们借钱。”

“怎么?借你们五十万两银子,连个借条都不给吗?”

众人再次震惊。

老夫人也忙说道:“堂堂,这不是借。”

“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周棠宁面上蕴着怒气,语气沉沉的:“现在卫将军府,是要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去当妾。”

“还要把自己的住处让出来。”

“再拿出五十两万,给自己的丈夫当聘金,去娶别人为妻吗?”

门口处站着的识珠三人,早就气炸了。

原来,三番几次逼她们主子过来,是这个意思。

她们恨不得扑上去,跟他们拼命。

老夫人也气得胸膛起伏:“棠棠,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都是要一起过日子,把日子过好的,你这样未免太计较了。”

“就是,”卫锦枝冷笑:“”五公主下嫁给我大哥,让你当姨娘,这么大的荣光给你沾了,你别不识好歹。”

“荣光?真是好大一份荣光!”周棠宁讥笑。

周老夫人叹了口气,拉着周棠宁的手,好声好气地说道:“棠棠,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

“可这些,也不是廷之的本意啊。”

“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锦枝虽然脾气暴了点,但也是这个理。”

“以后有公主,将军府前途无量,大家都跟着有好日子过。”

“你们周家,也能更上一层楼。”

“你也要为你的三个弟弟着想。”

“以后他们长大读书科考,在朝中有背景,才能有前路不是?”

“难道你们周家,要世世代代都当商人,被人耻笑吗?”

周棠宁眼尾一挑,重新审视着老夫人,以及卫家众人,眼中尽是嘲笑和鄙夷。

他们是怎么做到一边花她的钱,叫她拿五十万两出来当聘金,一边还看不起她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手中有足够多的钱,他们 要谋她的钱,怕是陛下赐婚后的第一时间,她就被休了。

三老夫人忙开口劝道:“是啊棠棠,这过日子啊,不能只看眼前的小得小失,要看长远。”

“咱们做女人的,哪个不是受着点委屈,为家族上下着想。”

“总归,咱们也是受惠者。”

“好日子啊,还在后头呢。”

周棠宁转头,看着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三老夫人庄氏,她好生冠冕堂皇!

庄氏只觉这门好亲事,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以后五公主是她的侄媳妇,别说她以后在这京中,都要高人一等。

她的儿女,还有庄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只要周棠宁把这巨额聘金给了,一切都成了。

卫二老爷,也给妻子陈氏示意,让她劝说劝说。

陈氏:“……”

她真劝不出口。

卫锦兰手指绞着,低着头,一脸窘迫,不敢看其他人的脸。

周棠宁都不屑于和他们争:“抱歉,聘金的事,我一分不会拿。”

“周棠宁,”老夫人泄气了,愤然道:“我跟你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吗?”

“母亲,你不用再与她说,聘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卫廷之铁青着脸说道。

他受不了她这样羞辱他的家人。

“周氏,也是母亲说你识理大度,有能力帮扶这个家,我才同意的。”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周棠宁眉头一拧。

卫锦枝看大哥的样子,顿时一急:“周棠宁,这可是将军府给你的机会。”

“你现在拿出聘金来,将军府会记你的大功,以后会给你和周家好处。”

“这样的好机会,也不是经常有的。”

“呵,”周棠宁笑了:“这样的好机会,你们自己留着吧,我要和离。”

卫廷之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什么?”


现在更加笃定,李玉湾嫁给卫廷之,必然有重大缘由。

她现在也不知道,就没说话。

天快黑的时候,识金和识银回来了。

识银严肃地说道:“主子,药材铺里来了几个北胡的药商,很可疑。”

“一个家主,带着四五个奴仆。”

“其中两人是高手,一个是内功高手。”

周棠宁眼眸一抬,透出锐光:“有多厉害?”

“三人皆在奴婢之上。”

周棠宁沉思片刻:“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他们有大量的药材,想问咱们能不能把价格再提高一点。”

“他们也还有一批药材在路上,想等到了,让掌柜的看看。”

“愿意给我们几天的时间考虑。”

“暂时就住在我们的客院里。”

她经营的惠全大药铺,是周家当年给她陪嫁的嫁妆。

她资金充裕,但凡进京卖药材的药商,需要卖的,她都收购。

买进之后,再分类卖给京中各药堂,医堂。

像回春堂这些大医堂的药材,就全是从她这里拿的。

因此,惠全大药铺,也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药材铺子。

对于那些远道而来,入京做药材生意的,药铺都会帮助照料他们。

这是周氏门下,为商的待客之道。

药铺里有专门的客院,可供需要的客商短暂落脚。

周棠宁沉思了一番,向识银:“通知常掌柜,盯好他们。”

识银:“奴婢知道。”

识金又禀报道:“西湘苑那位,也出门去做生意了。”

周棠宁来了兴趣,问道:“做什么生意?”

“酒楼餐馆,好像要做什么火锅店。”

“说是买生卖熟赚一半,现金流很快,很快就可以把钱赚回来。”

“酒楼选在人多的闹市,人最多的地方,直接租了两个现成的酒楼。”

“说是到时候赚了钱,要把酒楼买下来,然后再各地买楼开餐馆,做连锁火锅店。”

识金眉头皱得紧紧的。

周家下面,也有做酒楼餐馆生意的,没那么好做啊。

要不是周家底蕴深厚,用的酒楼和商铺,都是自己家的,根本开不下去。

但识金也不敢看轻姜成璧,那可是轻轻松松,就能掏出一张白糖方子的。

“听说她不止要赚聘金,要连三姑娘的十万嫁一并赚上。”

识珠呆了呆:“这姜姨娘,果然非同一般。”

“还有一件事,那位姜姨娘说,人人生而平等,她把青红和青月的卖身契,都还给她们了。”

“按月给她们开什么工资,还有奖金提成什么的。”

“还给她们免了礼节,让她们一起同桌吃饭。”

识金觉得这件事有点震惊,就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主子。

周棠宁听得一顿,思索着。

识珠眼睛一亮:“还同桌吃饭?”

“羡慕了?”周棠宁打趣她。

“没有!”识珠用力摇头:“奴婢才不要那样,奴婢要永永远远跟着主子,一辈子做主子的识珠。”

识金和识银也直点头。

对她们来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在主子的身边做事。

周棠宁不再想姜成璧,问道:“法门寺那边,打听得怎么样了?”

“三日后,皇后会带着几个女眷,去祈福。”

周棠宁:“三日后,我们去法门寺。”

三日后一早,周棠宁就带着识珠三人,一名车夫,和两名小厮,赶到法门寺。

三月人间尽春色。

法门寺又是在京都北面郊区的山上,苍林郁翠,玉兰,山桃,山杏接连开放。

佛门圣地,又是皇家寺院,常年烧香拜佛之人络绎不绝。

贤德皇后,以亲民母仪天下著称。

来寺里祈福,也没有完全肃清宾客,只是寻常百姓少了些。


“周棠宁——”

周棠宁刚走出荣松堂的月洞门,就听到卫廷之的声音。

见他追了出来,她站住等着。

识珠三人退到远处。

卫廷之追上来,立在她的前方,脸上僵硬,眼眸发红,忍着怒气。

“周棠宁,你一时气愤,我能理解,你不想拿出钱来就算了,以后别乱说话,也别再气父亲,母亲。”

“好好安分守己,做好你的事就行。”

“卫廷之,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和离。”周棠宁再次表明态度。

她语气平静,清醒又坚定。

卫廷之审视着她再次质问:“你确定要和离?”

“是。”

“周棠宁,你想过和离后的事吗?你想过和离后,周府的处境吗?”

周棠宁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一双眼眸清澈又空灵深邃,反而让人看不透。

他现在,就看不透她。

“周家满门富贵,在京中,本就让人眼红。”

“这些年,老太爷没少花心思,在京中打点,以保平安。”

“周家和将军府联姻,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周棠宁猛地抬眸,错愕又失望地看着他:

“卫廷之,你觉得我当初嫁给你,是为你们卫府,能护卫我们周家?”

那年少年十五岁,和她一般年纪,是个城门下的守城小将。

他在混乱嘈杂的城门下,拔剑直指北方,意气风发地诉说着少年梦想:

七尺男儿,应志在远方。

若有朝一日,能上阵杀敌,卫我国安,才不虚此生!

于是,她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来周府提亲,她嫁予他,助他上前阵。

却不曾想,他心中,竟是这么想的。

卫廷之看着她眼里的惊讶和失望,心里顿时一慌。

忙说道:“棠宁,五公主是太子的亲妹妹,以后太子登基,将军府的前途不可限量。”

“母亲和妹妹都说得没错,这对你们周家来说,也是难得的机会。”

说到这里,卫廷之盯着她,等着她思索。

周棠宁都懒得告诉他,他们这条康庄大道,根本容不下她。

即使容得下,她也不屑。

看着她固执的样子,卫廷之的脸色冷了下来,透着几分强硬。

“周棠宁,你现在这样任性,冒犯了五公主,你想过你们周家吗?”

周棠宁眸光一凛:“卫廷之,你这是威胁我?”

卫廷之冷冷地看着她。

对峙片刻,周棠宁冷声甩了句:“和离一事,请将军尽快安排。”

她转身,急步往外去。

眼底泛起些泪光,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外面,卫廷之转身,“砰”地一拳砸在墙上,墙面凹陷,他手背上渗血。

周棠宁出了荣松堂,才放慢脚步。

识珠三人跟上她。

经过中庭院的时候,等着的卫锦兰迎了上来。

周棠宁见她有事,就站住。

她上前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大嫂……”

以前,她最喜欢叫她大嫂,觉得亲切又自豪,如今,都尴尬得有些叫不住。

“对不起,我……我……我母亲说,我们人微言轻,我们的话,没人会听。”

“你的遭遇,我……我抱歉。”

他们眼睛是亮着的,看得出来,周棠宁这些年来,为这个家庭的付出。

她和母亲,做不到像其他人一样,那样对她。

只觉府中欺人太甚。

可她能做到的,也只是不参与其中。

“大嫂和离的时候,我可以给大嫂作证,证明大嫂这些年,对这个家兢兢业业,毫无错漏,恩重如山。”

周棠宁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份勇气。

周棠宁语气平和些:“不必。”

她拒绝了。

她的帮助无足轻重,搞不好,她还会被赶出家,毁了她自己的前程。

“你找我,有事?”

卫锦兰看看她,一脸实在过意不去。

“说吧。”

卫锦兰这才说道:“锦兰之前听大嫂说过,魏昌伯府的公子品学兼优,想请大嫂牵线搭桥。”

“锦兰也到了该嫁的年龄,只觉这世上男子,品行优良的难得,想为自己谋个好郎君。”

“这个时候,本不该再麻烦嫂嫂。”

“锦兰就厚着脸皮,向大嫂求个前程。”

她说着,向周棠宁郑重行了个大礼。

周棠宁看着她:“你愿意?”

“大嫂挑中的魏府公子,是极好的人。”

魏家是江南望族。

族中有人,官至州府。

家中也经商,钱财富足。

家族兴旺,门风清正。

而魏昌伯府这一门进京,是因为魏家公子,魏存远,读书极有天赋。

魏昌伯这才入京为官,带着儿子前来京中读书,走科举之路。

也是为族中在京中谋势。

十六岁的魏存远,是卫文之的同窗,春闱的成绩,也很出色。

而魏昌伯,与夫人夫妻情深,没有纳妾,也只生有魏存远一个儿子。

这样的家庭,嫁进去之后,一家和睦,没有婆媳小妾之间的腌脏争斗。

日子别提有多好过了。

虽然现在,魏昌伯只是一个伯爵,但魏氏族中,是地方大官。

将来陛下,必会重用。

以魏存远的才学和科考成绩,将来必能高官至伟。

是比萧国公府三少,好百倍千倍的亲事。

可惜卫锦枝目不识珠。

这卫锦兰,平时看着有些笨拙,却有这样的眼光和心性,也是难得。

“既然如此,回头我给魏夫人下个帖子,你和你母亲,去相看相看。”

卫锦兰眼睛一亮,带着点泪花:“谢谢大嫂!谢谢大嫂!”

“你也不必谢我,成不成,也要看你们的缘份。”

周棠宁给卫锦枝挑的这门亲事,是极好的。

如果换作以前,她还会想办法,把魏家这门亲事周旋给自家人。

现在,她就不想操这个心了。

而且她崇尚两情相悦,成不成,让他们当事人决定。

“如此就好了,锦兰是诚心感谢大嫂。”

她只需要一个机会。

卫锦兰从袖中掏出一个平安符,递给她:“前几天大嫂病了,锦兰帮不了什么忙,就去法门寺求了个平安符。”

“祝嫂嫂一生顺遂,喜乐安康。”

周棠宁接过:“谢谢。”

“你和你母亲准备好了,来找我下帖。”

“是。”

周棠宁点头,往自己的院子去。

回到院中,识珠“砰”地将门关上,让奴仆守在外院。

只有识珠,识金和识银,跟在周棠宁身边伺候。

识珠端上热水,让她洁面净手。

识金担心地问道:“主子,将军府怕是不会让您和离,咱们怎么办?”

“这事由不得他们,我自有办法。”

“可万一他们来阴损的,卫三姑娘的那些话,咱们……”识金是真的慌了。

识珠递给周棠宁热面巾,手都是抖的。

识银双手攥紧,拳头都硬了。

周棠宁接过面巾净面,一双黑眸,平静无波,像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他们若敢,我周棠宁,让他们卫家满门给我陪葬。”

再加一个李玉湾。


周棠宁安慰他们。

—场经历而已,不值得,她放下便是。

她作为主子,是这样的心态,沈嬷嬷和识珠几人,也只是气气,到时候报复回来就是了。

只要主子和离了,到时候她们把属于主子的东西,全都带走,—粒米都不留。

“识珠,去准备药浴,我沐浴。”周棠宁吩咐道。

“是,主子。”

卫老夫人那边按兵不动。

周棠宁这边落得清闲,正好养精蓄锐。

第七天,下午的时候,将军府闹翻了。

周棠宁正躺在休息厅的软榻上看书,都能听到剧烈的争吵声和谩骂声。

不—会儿,识金进屋来,激动地说道:“主子,你猜,发生什么事了?”

周棠宁也来了兴致,将书放下,坐直起身来:“是姜姨娘火锅店的事?”

识金眼睛—瞠:“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主子的双眼。”

“姜姨娘的火锅店黄了,还亏了三万两银子,那些要账的人,都要到将军府来了。”

“等等,”周棠宁让她先别说,向识珠:“端点瓜子上来。”

不—会儿,识珠带着奴婢,端了瓜子茶水上来。

加沈嬷嬷,主仆四人围坐在四周,每人抓了—把瓜子,津津有味地嗑起来。

识金口若悬河,把姜成璧火锅店的事,都说了。

这件事好上头,好下瓜子。

识珠嘴皮上都嗑出泡来了。

周棠宁见识金喉咙都冒烟了,端了蜂蜜水递给她。

“谢主子。”她喝完,润好喉咙,继续说道:“老夫人挥着拐杖,打了姜姨娘好几棍。”

“说她口口声声赚钱,现在竟然亏了三万两,还把将军府的脸都丢光了。”

“说要把她打了,发卖出去。”

“那姜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抓着拐杖,就把老夫人推倒了。”

“还说做生意的事,是她和府中上下都同意了的。”

“生意亏损了,他们也有责任,凭什么只怨她—人。”

“老夫人当场就气晕过去,这会儿,差人去请闵神医了。”

识珠:“那可不得晕吗?三万两,老夫人怕是心头血都滴干了。”

识珠捂嘴偷笑。

识金又说道:“姜姨娘还和三姑娘也动手了,把三姑娘的脸都抓花了。”

“卫将军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嫌她丢人,让她滚回西湘苑了。”

识金转口问道:“主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火锅店,会是这样的下场了?”

看姜姨娘做得那么声势浩大,又得到全府支持,再加上她之前给白糖方子,识金她们,对姜成璧还是有点敬畏的。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其他的人,也都好奇地看着自家主子。

周棠宁点头:“只是我也没想到,姜姨娘挺能败家的,我以为她亏—两万两就差不多了。”

识珠—脸崇拜:“主子,这你都知道?”

周棠宁细心向她们解释,就当是培养她们,给她们涨见识了。

和离出去,她们将来遇到的挑战会更大,她要让她们跟着自己变得更强。

“姜姨娘开的火锅店,也是有智慧在的。”

“模式新颖,选地上好,执行力也很强。”

“她的宣传模式,也是很好的。”

“—来,是她没时间,急于赚钱,没有去实地考察市场,认知缺失。”

“再则,此人盲目自大,自信过头了。”

“咱们盛朝在餐桌上,尊卑有别,长幼有序,这京中,但凡生活过得去的人家,都不会全家在同—个锅里捞食。”

“所以,真正花得起钱的,不会去她的火锅店用餐。”

“能去的,就是那些穷苦人家,平时吃不饱饭的,带着全家老小,去饱餐—顿。”

“对!”识金赞同道:“别说精贵点心了,就是肉,穷苦人家,—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


沈嬷嬷也觉得,能留下来帮着听听,帮主子参谋参谋,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她们的处境不—样。

不—会儿,汇报的婢女带着姜成璧进门来。

姜成璧:“!……”

“主子,姜姨娘来……”婢女话还没说完。

姜成璧已经上前去,自己拉了张椅子,在周棠宁对面坐下,拿过碗碟和筷子,准备用餐。

领她进门来的小婢女:“?!”

识金向小婢女:“去用餐吧。”

“是,识金姐姐。”小婢女咽了咽口水,脚下生风地走了。

今天整个富春菀,都吃火锅呢。

她和小姐妹们,在外院吃得正欢,这姜姨娘就来了。

她只能先放下碗筷来做事,可馋死她了。

姜成璧拿了个玉碗,就给自己调蘸料,碗里添了些,找了会儿,问道:“辣酱呢?”

这个时代,是有辣椒和—些辣酱的,只是大家食用得少,人们也就不太能吃辣。

大家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样打呼都不打,直接上桌用餐的小妾,她们也是第—次见。

识珠:“我们主子……身体不适,不吃辣。”

姜成璧白了眼周棠宁:“矫情。”

周棠宁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观察着她。

识珠拳头—握,恨不得把姜成璧的碗抢过来。

不过—想到她能给主子带来“好东西”,就忍了。

姜成璧找不到辣酱,就添了几样,调出了自己的蘸料,吃了起来。

食物—入口,她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来。

这个时代的食材,都是天然有机的,而周棠宁这里的食材,又都是顶级的,比她在21世纪吃的,美味多了。

用来涮火锅,好吃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起吞下去。

识珠几人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再—次目瞪口呆。

只有周棠宁—脸淡然地看着姜成璧。

她穿着—套浅紫色衣裙,长发散乱,拢在脑后,用—支玉簪斜插着。

玉簪还是周棠宁之前让识金安置她的时候,让识金从自己的库房里拿的。

她的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和巴掌印,听识金说过,是老夫人和卫棉枝的杰作。

她人也瘦了—大半,顶着两个黑眼圈,皮肤变得苍白暗沉,人像老了几岁。

开火锅店这段时间,她—天就没睡几个时辰,店之所以能这么快开起来,是她自己生生熬出来的。

模样狼狈,毫无形象可言。

但她势态从容,眼睛明亮有神。

周棠宁猜得没错,她还有后招。

姜成璧吃了会儿,看到桌上有点心,眉头都拧了起来,但还是伸手拿了—块,放进嘴里。

作为21世纪996的社畜,她酷爱甜食,—方面甜食解压。

另—方面,就是21世纪的甜食,有几百种,都能做出花来,好吃又好看,哪个女生能不爱。

这盘子里的点心,看着确实不怎么样,但也是难得—见的了。

“呕!”她直接吐了出来:“齁死我了,这是放了多少白糖?以前没见过白糖,也不至于放这么多吧。”

“你!”识珠想打人,眼珠子—转:“说得你好像吃过很多好吃甜心似的,我做的点心,已经是很好吃的了。”

“这叫好吃?”姜成璧震惊:“我告诉你什么叫好吃的点心。”

“等等!”识珠制止住她,跑开,又马上跑回来,手里多了个小本本和笔。

“姜姨娘,你教我做点心,我做出来了,分你吃。”

姜成璧嫌识珠写字太慢,自己拿过她的本子,写了五六样点心的做法,就把本子写满了。

放在—旁,继续吃火锅。

识珠恨不得跑到厨房去做点心,但更想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收起本子,先坐着。


“七公主!”周棠宁紧紧抱着她:“兴许事情不是这样的呢。”

“五公主跟你一样,都没去过北胡,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她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周棠宁是想套七公主的话。

七公主这个时候一心求死,诸般顾忌也不在意了,顺着她的话,就重复了五公主的话。

周棠宁一字不漏听了,和七公主之前说的差不多。

“七公主,反正都是寻死,要不,你等那些悲剧真正发生的时候,再死?”

“再多活几天?多陪陪你母妃?”

“臣妇看瑶妃娘娘进出的时候,一直护着七公主您,瑶妃娘娘一定很爱您。”

“您也一定舍不得娘娘吧。”

“反正和亲的人都还没来,您就陪着您的母妃,吃最好吃的饭,穿最好看的衣服,看最美的风景,享受一番再死,如何?”

“而且七公主长得真好看,臣妇一看着,就觉得很养眼很开心。”

七公主一怔,突然“哇”地扑在周棠宁的怀里哭了起来。

周棠宁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哭泣发泄。

身为公主,她的谨慎和智慧还是在的,很快就镇定下来,从周棠宁的怀里退了出来。

“对不起……”她看着自己哭得周棠宁满衣襟的眼泪,连说道。

“不用客气。”周棠宁掏出手巾,给她擦眼泪,把她的头发理好。

七公主看着她细心照顾自己的样子,只觉她亲切温暖的像个大姐姐。

红着脸道:“周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

“我身为公主,和亲是职责,我却连去的勇气都没有。”

周棠宁摸摸她的头,认真地说道:“可如果这世道,这世上的人亏待了公主,公主就没有为其牺牲的责任。”

“公主的命是自己的,总可以自己做主。”

“而且臣妇很佩服公主,公主不愿意苟且,有一死了之的勇气和决心。”

“公主还是个孩子呢,”她摸着少女的脸,给她鼓励的微笑:“若公主长大了,变强了,说不定就有能力,去做很多事情。”

“无论一个人的命运如何,只要愿意拼尽全力,放手一搏,就算不能绝处缝 生,也能死而无憾。”

“七公主说是不是?”

七公主不由抓着周棠宁捧着她小脸的手,心中猛生了一股强劲,心脏“砰砰砰”地直跳。

没错,她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才活到今天。

现在就这样死了,她怎么甘心?

拼尽全力,放手一搏,就算不能绝处逢生,也能死而无憾——

“玉湖!玉湖……”

“七公主,七公主……”

七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女发现七公主失踪,立刻禀了瑶妃,瑶妃带着人找来了。

周棠宁给了七公主一个眼色,七公主点点头。

她扶着她站起,见瑶妃一众走近了,这才退开,给七公主行了个礼,又侧身,向过来的瑶妃行礼。

瑶妃也不顾这么多,一下子扑上去,抱着自己的女儿,确认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但女儿双眼红肿,一脸泪痕,头发珠钗都乱了。

就听周棠宁道:“瑶妃娘娘,山里百花尽开,大多花粉有毒,容易过敏中毒。”

“七公主年岁尚小又体弱,是极容易花粉过敏的。”

七公主心下一愣,顿时松了一口气。

瑶妃也是一顿,盯着周棠宁看了看,点头:“多谢夫人提醒。”

周棠宁忙施了一礼:“不敢当。”

瑶妃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周棠宁,见她泰然纯善,也就没有多在意。

向女儿问道:“想不想回去?”

“嗯。”李玉湖点头。

她要回去好好收拾,振作起来。

她抬眸,给了周棠宁一个感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