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其他类型 谢令窈江时祁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小说
谢令窈江时祁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大牛宝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令窈江时祁的其他类型小说《谢令窈江时祁夫人重生,王爷带全府一起火葬场小说》,由网络作家“大牛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雨霏有些匪夷所思,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圆了:“简州不下雪?那不是冬天都是暖和的?”谢令窈看着江雨霏可爱的模样,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意:“也是冷的,只是不下雪不结冰,没有京都滴水成冰这样冷。”前世她们二人相约过,若有机会,谢令窈一定要带江雨霏去简州看看。可惜啊。江雨霏憨憨一笑,又问:“窈窈,那你从来没玩儿过雪吗?”“对,没玩儿过。”前世她第一次看见雪,真心实意地欢喜与惊奇,蹲在雪地里用手裹了个雪球,还来不及丢出去就突然发现江时祁无声站在她身后,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她手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轻皱了一下。谢令窈慌乱中又懊恼自己贪玩失了端庄,一颗刚成型的雪球就这样啪嗒一下被她丢在了脚边,砸了个粉碎。自那以后,谢令窈再没去玩儿过雪,先前是怕...

章节试读


江雨霏有些匪夷所思,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圆了:“简州不下雪?那不是冬天都是暖和的?”

谢令窈看着江雨霏可爱的模样,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真心的笑意:“也是冷的,只是不下雪不结冰,没有京都滴水成冰这样冷。”

前世她们二人相约过,若有机会,谢令窈一定要带江雨霏去简州看看。

可惜啊。

江雨霏憨憨一笑,又问:“窈窈,那你从来没玩儿过雪吗?”

“对,没玩儿过。”

前世她第一次看见雪,真心实意地欢喜与惊奇,蹲在雪地里用手裹了个雪球,还来不及丢出去就突然发现江时祁无声站在她身后,黑沉沉的眸子落在她手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轻皱了一下。

谢令窈慌乱中又懊恼自己贪玩失了端庄,一颗刚成型的雪球就这样啪嗒一下被她丢在了脚边,砸了个粉碎。

自那以后,谢令窈再没去玩儿过雪,先前是怕侯府的人觉得她不端庄持重,后来便是失了活力与兴致。

江雨霏眼前一亮,忙道:“那晚些时候我带你去玩儿!幸而今年倒春寒,这个时候还能见着雪,不然咱们就得等明年了。待会儿我让丫鬟去厨房找两根胡萝卜,再做一盏小灯笼,一并插在雪人上。”

“胡闹,这样冷的天儿,你个皮猴子不怕冻,窈儿才病一场,哪里能跟你去疯玩,仔细又病了。”

谢令窈却心念一动,起了兴致。

“太夫人,不碍事的,我备了皮靴和皮手套,冻不着。这天气说变就变,说不好明日就春暖花开了,或许以后我就碰不着这样大的雪了。”

谢令窈借着玩雪的话头,不动声色又提起了退婚的事,暗示她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回简州。

太夫人和周氏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好,既然你想玩,就让她们陪着你玩,待会儿我让厨房备好姜汤,你们喝了再去。”

太夫人到底年纪大了,就喜欢活泼朝气的姑娘,孙女儿们想玩,她也不拘着,只让周氏又去请了个大夫在府里暂且住下,随时备着,免得谁有个头疼脑热的。

在场的四个姑娘里,江倩柔说是约了人下午要出门去,江玲珑见自己姐姐不去,也找了借口拒了,最后约定便只有谢令窈、江雨霏、江秋寒一同玩儿。

虽然江秋寒还是觉得谢令窈的身份有些别扭,但她心思深,万一谢令窈最后还是嫁给了江时祁,那可就是她的堂嫂,她们四房没有出色的男子,日后可就指着江时祁提携,若能讨好了谢令窈,可不就等于间接讨好了江时祁。

江雨霏就坐在谢令窈身侧,小声对她嘟囔:“她们俩不去正好,否则咱们还不能尽兴呢!”

谢令窈回头对她回以一笑:“好,梧桐居外面宽敞,下午我们就在那儿堆,我泡了白鸡冠等你来。”

江雨霏一愣,谢令窈怎么知道她爱喝白鸡冠?

谢令窈熟稔的态度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却令她十分开心,仿佛她们本该如此。

“好!”

太夫人留了她们几个小辈一同在福寿堂用过午饭,谢令窈便先回了梧桐居。

江雨霏和江秋寒各自回自己院子先去换衣服,约了半个时辰后在梧桐居汇合。

李嬷嬷见谢令窈愿意和江家的小姐们玩乐,打心里开心,忙前忙后为她们备了瓜果点心。

谢令窈自小就懂事听话,只有极少数时候会流露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性情,李嬷嬷心疼她背负太多,时常期望她能跟普通姑娘一样,哪怕是贪玩好耍些也没关系。


“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江时祁带着谢令窈进了宫门,引路的太监见了他们,远远过来迎。

谢令窈微微吐了口气,心中不断祈祷今日一切顺利。

“若一个半时辰你还未出来,我会去太后宫中寻你。”

谢令窈稳了稳心神,她知道江时祁真有办法捞她出来。

“多谢。”

狭长宫道两旁高耸的围墙似两道权利的枷锁,将宫内宫外所有人都变成皇权的奴仆。

谢令窈每每踏入宫中,都被其沉重而又肃穆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

跟着引路太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站在一座巍峨的宫苑前,两人才停下。

“谢姑娘,太后娘娘的长乐宫到了,您稍等片刻。”

说完,引路太监就宫腆着一脸恭敬而又谄媚的笑躬身朝宫苑内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宫女就缓步走了出来。

“谢小姐,请随奴婢来。”

谢令窈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跟在她身后。

将谢令窈引进殿内,年轻宫女便退了出去。

太后高坐在上首,身侧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在伺候,其他宫侍全都候在屋外。

谢令窈礼数周全地见了礼之后便低垂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着太后开口。

“模样倒是可人。”

谢令窈忙福身道:“多谢太后娘娘夸赞。”

太后挥了挥手,嬷嬷也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她们二人。

谢令窈心头发慌,身后冒出津津冷汗。

“你知道哀家今日为何要见你么?”

“草民愚钝,不知太后娘娘深意。”

太后年逾甲子,精神头却极好,说话也不像江家太夫人那般喜欢故作玄虚,直接就开门见山。

“自打你进京,燕佩云隔日便要来烦哀家,次次都说起你来,让哀家务必见你一见。”

谢令窈蹙起眉头,她并不认识什么燕佩云啊。

“哦对,你不知道长辈的闺名也正常,就是嫁去徐家那个老太婆。”

太夫人!

谢令窈瞬间就明白了太后要见她的缘由,却不知道太夫人与太后竟有这层关系,听太后这熟稔的语气,两人关系应当十分要好。

“她也是脸皮厚,明知哀家不想见她,还硬要往长乐宫凑,实在是讨嫌!”

谢令窈:“……”

幸好她前世对太后也算是有粗浅的了解,不然她还真把太后的话当真了。

太后娘娘是什么样的身份,若真不想见太夫人,只怕她连宫门都甭想进。能日日忍受她的叨扰,分明是欢喜的。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谢令窈忙恭敬答话:“草民只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那老太婆非要哀家见你?”

谢令窈坦诚点头,她的确不明白太夫人为什么要让她搭上太后这层关系,她初来乍到,能得人庇护自然是好的。但太后娘娘这层身份太高,不是她这种商户女该去攀的。

“你可知怀璧其罪?”

“知道,可是草民身无长物,何以怀璧?”

谢令窈是燕佩云与太后破冰的关键,太后对她有着莫大的宽容。

耐着性子与她解释。

“你姿色绝佳,你可知道你一旦解除了与江时祁的婚约,京都会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没有江家的庇护,又有谁管你愿不愿意?”

谢令窈沉默了,太后说的事,前世不是没发生过。

当年她初入京都不过一月,一场桃花宴让她入了年过五十的景阳侯的眼,打听到她不过一个商户之女后,众目睽睽之下扬言要纳她为妾。若非江时祁突然出现,并开口承认与她的婚约,她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姚琳琳小声安抚了江倩柔两句,转身就准备带谢令窈走。

“姚小姐是准备带着我家的客人去哪里?”

江时祁从大门内缓步走出,脸上的神色是一贯的清冷无波,但莫名的,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是能让人感知到他动了怒。

江倩柔瞪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一眼,让她去找人,怎么专找了江时祁这么个煞神过来!

丫鬟也委屈啊,她原本是想去请自家夫人的,可迎头就撞上了张茂。张茂见她神色慌张,稍一诈,她就把话抖落了给我干净。

“时祁哥哥!”

偏姚琳琳却还无知无觉,还笑吟吟地迎了上去:“原来你在府中呀,倩柔还跟我说你不在呢!”

说着,姚琳琳不满地瞪了一眼江倩柔。

江倩柔脸一黑,江时祁神出鬼没的,她怎么知道他今儿个下午怎么会在府上?自己不矜持,还怪起她来了!

江时祁并没因她而停留,径直走向一脸木然,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谢令窈。

“他们对你动手了?”

谢令窈下意识抬头,目光落在他青乌一块的下巴上,立即选择性地装瞎。

“没有。”

江时祁从来没有觉得姚琳琳的嚣张跋扈这样讨厌过,从前只是看在她年幼又是女子的份上,对她多有容忍,今日却是半点也不想留情面。

“张茂,把这些恶奴全都扣下。”

姚琳琳快步走到江时祁身边,有些不理解江时祁这话的意思。

“时祁哥哥?他们可是我的人!”

“今日之内,让景阳侯亲自过来领人,过时不候。否则,他们走不出我靖远侯府。”

江时祁语气虽平静,可谢令窈却是了解他的,知道这平静语气下的怒不可遏。

瞧,这才是正常人,被姚家欺负到家门口来,就是要像他这样硬气地回击!

姚琳琳不可置信地指着谢令窈,杏眼内已经蓄起了迷蒙的泪珠儿:“时祁哥哥,你是在为她出气?我可什么都还没对她做呢!你就要为她把我的人都扣下?”

江时祁目光垂下,十分冷静却又十分无情。

“姚小姐,你大可称我一声江公子,我与你似乎并不相熟。”

谢令窈没心思去管姚琳琳的一颗少女心有没有被伤得细碎,她这一天可都没得歇呢,此刻只想回去用了饭就躺床上。

“我可以走了么?”

“可以。”

江时祁并未看已经抽抽噎噎开始哭的姚琳琳,只对江倩柔警告道:“以后,我不希望看见姚家的人再上门。”

一个苟延残喘的景阳侯,他江家没什么面子要给他。

谢令窈走了一段路,终于是忍无可忍对走在她身后半步的江时祁开口:“江公子可是有事?”

江时祁凉凉看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地抬手蹭过自己的下巴。

“我以为,谢小姐应该是会有话要给我说的。”

江时祁原本是打算晾她两天的,可此刻,他改了主意。

谢令窈飞快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他这个暗示意味十足的动作。

“方才,雨霏已经来找过我了。”

谢令窈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她说什么了?”

“她说……”江时祁压抑拉长了音调,把谢令窈的胃口吊起来,却迟迟不肯放下。

谢令窈明知江时祁的意图,却又忍不住不问。

“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对自己昨晚对我做的那些事愧疚懊恼不已,想请求我的原谅。可我看谢小姐的样子,似乎并不诚心?”

谢琳窈:“……”

“抱歉,我昨晚喝糊涂了,到现在许多事也没能想起来,若有冒犯,还请江公子海涵。”


“你们用完饭怎么安排?”

江雨霏忙前忙后亲自给江时祁夹了满满一盘子菜,闻言抬起忙碌的头颅来。

“下午先去瓦舍听曲,听完之后去游湖喝酒。”

江时祁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又喝酒?”

江雨霏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难得可以放纵放纵,大哥哥你就别管我们啦。嬷嬷们都在,就算是醉了,她们也会好生安顿我们的,再说我们自己心里有数,不会把自己喝醉的!”

江时祁没再说什么,只制止了江雨霏的动作:“不必了,我只是过来一趟,还是要回去接着同他们用饭的。你们注意分寸,别带着谢小姐瞎玩。”

江雨霏老老实实点头应下。

直到江时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雅阁,三人才都松了口气。

“真是怪了,明明大哥哥从来不管我们什么,可我总是怕他得很。”

江秋寒也点头如捣蒜:“是呢,我总觉得他就算是笑着也是冷的,看着怪让人害怕的。”

谢令窈却有些不安,她与江时祁就算是感情再寡淡,可到底是十年夫妻,她太了解江时祁了。他这个人,怎么会因为遇上家中姊妹而专门来打个招呼?难道是因为……她?

谢令窈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可江时祁今日举动确实有些奇怪。

不会不会,江时祁高傲矜贵,一定是因为她主动退婚,觉得她知趣,这才愿意跟她说两句话,一定是这样的!

恢复好心情,谢令窈接着开开心心吃肉喝酒。

三人吃饱喝足又去听了曲儿才做了马车到琉江边儿上。

江倩柔和江玲珑这边已经让人租好了一艘宽敞的游船,正靠在岸边等她们。

谢令窈喝了些酒,本有些困倦,被江风一吹,彻底清醒了。

江倩柔远远看着身段窈窕,面容艳丽的谢令窈,嫉妒的神色愈发浓重。

江玲珑最是了解她,拉了拉她的臂膀,娇声哄她开心:“姐姐,一个商户女,再是美貌又如何?这种身份,哪个正经官宦人家瞧得上?她不知好歹要退婚,往后呀,就连咱们侯府的门儿都摸不上,你就当带一只猫儿狗儿出来玩儿,别跟她计较。”

江倩柔心气儿顺了些,高傲地扬了扬下巴:“你说得对,或许往后与她连面儿也见不上了,我就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带这个乡巴佬涨涨见识好了。”

两人调整好神色,笑着迎上去:“我已经让下人们备好了吃食美酒,咱们快上去吧!”

“好,走!”

江雨霏兴致满满,和江秋寒一人一边,拉着谢令窈就往船上走。

“窈窈,你看,这就是琉湖,听说是从是与漓江引的水,就是往简州过的那条漓江!”

谢令窈看着流淌的江水,刹时回想起了口鼻间浸漫冷水的窒息感。

“窈窈?你怎么了?”

谢令窈回过神来勉强一笑:“没事儿,只是喝了些酒,有些恍惚罢了,歇会儿就好。”

江雨霏不免笑话她:“你还说你能喝呢!就喝了三杯果酒,都过了这么久你还晕着呢,待会儿的酒你可不许喝了!”

谢令窈突然有些后悔来游湖了,她也没想到,死过一次之后,她竟然开始怕水了。

上了船之后,船体每随着碧波晃悠一次,谢令窈心头就会发慌,脸色跟着都变得不大好。

江倩柔端着酒杯,似有些惊讶:“窈窈,你莫不是晕船?”

“是有一些,原本没这么严重的,或许是中午喝了酒,此刻觉得有些难受。”


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

江时祁不是自负的人,自然不会认为全天下的未婚女子合该都恋慕他,对上谢令窈的冷淡,江时祁也有些不解,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儿。

对了,谢令窈自小没了母亲,后又有了继母,想来本身性子就冷淡一些吧?

吴嬷嬷抱了一床鹅绒的羽被,亲自送了来,远远就见谢令窈和江时祁面对面站着,忙走了过去。

先向江时祁见过礼后,将羽被递给了李嬷嬷:“谢小姐,这两日倒春寒呢,估计今晚还会来一场雪,太夫人怕您冷着,特地让婆子我送过来。”

谢令窈甜甜一笑,柔媚的脸上恰到好处地符合这个年纪的娇憨:“多谢太夫人费心,也多谢嬷嬷辛苦走这一趟,今日天色晚了,我不好再过去叨扰,明日再去找她老人家说说话。”

江时祁:“……”

原来只是对他冷淡。

江时祁这些日子难得回了趟家,自然要去向太夫人请安的。

太夫人见了江时祁心疼不已:“持谨,你可好些日子不曾归家了,这些日子吃得如何?睡得如何?”

“祖母您且宽心,孙儿一切都好。”

太夫人叹了口气,心里直泛堵。

江时祁侯府长房长孙,品貌绝佳,文才武略样样拔尖,满京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般优秀的男儿。

京都等着同他结亲的高门贵女排下来可以站满一条长街,偏她那个老糊涂的夫君给他定了一个商户女!

今日见了谢令窈,虽说比她先前想的好得多,可不管怎么样,也当不得侯门主母。一个商户女,如何担得起他们江家百年望族的长媳?

说实话,今日谢令窈主动提出要退婚,她是心动的,可当日两家结婚,老侯爷为显郑重,专门请了不少德高望重同僚来作证。

如今这些人不少还在朝中机要处任职,若让他们知道江家有悔婚之嫌,即便此事的确是由谢令窈主动提出,恐舆论还是会对江家不利。

幸而江时祁回来得巧,她正好可以问问他。

“你回来的路上,可见过谢家小姐了?”

江时祁如实道:“见过了。”

太夫人不自然地抿了一口茶:“持谨觉得如何,可还喜欢?”

虽说两人住得不远,可偏江时祁一回来就见到了谢令窈,太夫人又有些觉得谢令窈是在欲擒故纵。

可又想起她方才的神色,的确不似作假,她在深宅后院经营了几十年,真心还是假意她尚且还是能分辨的。

谢令窈的容色绝佳,太夫人就怕江时祁也被迷惑了去,后面的事倒不好再说了。

“孙儿与谢小姐见面的次数不过寥寥,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太夫人悄悄松了口气,她的孙儿果然与寻常男子不同,若换个人,只怕魂儿都被勾走了。

“那……若是退婚的话……”

“祖母。”江时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如玉的面庞极其郑重:“我与谢小姐成婚已成定局,您无论如何莫要再提退婚一事,我们江家所欠谢家良多,娶谢小姐既是祖父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旁人就是千好万好,孙儿与她们也没这个缘分。”

太夫人张了张嘴,有些尴尬,现在要退婚的可是人家谢令窈。

“可若是谢家要退婚呢?”

江时祁微怔,谢家要退婚吗?

为什么?

江时祁想到谢令窈冷淡的模样。

是因为讨厌他?

太夫人挥退下人,和缓道:“祖母绝没有诓骗你,谢家姑娘今日一来就提了退婚的事,那时你母亲和两个婶婶都在,你若不信,只管去问问她们。”


其二是因为天香锦丝绸间太细密的缘故,不能长时间折叠。简州距京都千里之外,若非一路走水路,等布匹运到了,估计也就废了,但这个问题又实则很好解决,最是暂时没有人这么做罢了。

其三则是因为谣传说天香锦不能受潮,这也是布商们明知走水路是最快的法子,却不敢走的原因,就怕金贵的布匹受了潮,花大价钱买下的布匹到了京都变得一文不值。实际上天香蚕的蚕丝韧性如此之强,比一般的布匹都要更坚韧,又怎么会受潮呢?

但这些问题,对谢令窈来说都不是问题。

因为天香镇最大的织布坊就是谢家的,准确地说,是谢令窈早逝的母亲的。

而那家布坊,谢令窈的母亲留给了她。

至于天香锦的运输问题,对谢令窈来说更不是难事,只需要把传统的布匹折叠方式改为卷筒装就好了,虽然会更占位置一些,但总比放坏了要好。

也就是说,只要她能垄断整个京都的天香锦售卖权,她就必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简州谢令窈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回去了,她那个唯利是图的爹,她是一辈子不想再见。

要想在京都这个销金窟站住脚,万不能坐吃山空,若她能做成这个生意,至少近十年不用愁了。

可是能在京都稳稳开店几十年的老牌布庄布庄定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商户与商户之间既是竞争关系可有时候又必须是合作者,若有人扰乱了他们目前的秩序,这个扰乱秩序的人必定是会受到他们的联合讨伐。

她若想在京都做这门生意,就必须要跟京都做得最大的几家布庄打好招呼,否则只怕没几日就要被人砸店。

也就是说,她需要一个牵线人。

这个牵线人既能把这几家布庄背后的东家聚在一起同她协商,还能让这个几个东家都能卖他面子。

这个人谢令窈第一个想到的是江时祁。

他在户部任职,户部又掌管着税收,他必定对京都做得大的商户了如指掌,而且在京都甭管是谁,谢令窈就没见过谁敢不卖他面子的。

可他是下下策,谢令窈今生不愿意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还有一个下策是李之忆,他同样在户部任职,同样家世不错。但还是算了吧,谢令窈做不到明知道他的心思还刻意去接近他、麻烦他,这根本就是利用。

谢令窈考虑了一下,决定暂且搁置,等成功把婚退了再说。

她离开简州到京都已经快二十天,若简州那边等不及来了消息就真的麻烦大了。

不过既有了这个想法,遇见了合适的铺子自然是要留意起来。

谢令窈之后再未上船,拉着江雨霏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找了间茶坊坐下聊天,没聊几句便见江倩柔她们下了船。

玩儿了这么久,几人都累了,也就没再耽误,径直回了侯府。

因着白日里疯玩一整日,谢令窈早早就困了,草草吃了两口晚饭就拥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

可不巧,没睡整一个时辰,便又被李嬷嬷喊醒了。

谢令窈拿被子紧紧捂着头,想要假装没听见,却被李嬷嬷强硬地扯开了被子。

“宁姐儿,别睡了,太夫人那边派人来请,看样子着急得很呢!”


太夫人放下茶盏,端起和蔼可亲的笑来:“那就四处都去去,这几个丫头们也闷了一个冬天了,正好带着你出去一同撒欢儿。”

江时祁那边来回过话了,说谢令窈坚持退婚的话,他也不强求。太夫人现在是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这桩一直哽在她心头的婚事终于就此作罢,忧的是江时祁和江家落下一个嫌贫爱富不守承诺的名声。

她也不是非要忤逆亡夫,但凡是换个孩子,她都愿意心甘情愿地把谢令窈娶进侯府养着。

可偏偏是江时祁,侯府最优秀的孩子,未来前途无量。若是不娶一个身份贵重的女子,往后朝堂之上无人保驾护航,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

太夫人这两日仔细考虑了一下,为了没有后患,先好吃好喝把谢令窈供起来,等到自己寿宴那日,把当日的见证人都请到府中做客,由谢令窈自己当面提出来,岂不免去江家许多麻烦?

谢令窈还不知道太夫人已经打定主意要等到两月后再正式退去这门婚事,正兴致勃勃地听着江雨霏安排着待会儿的行程。

“咱们不用午饭直接出门!先去鼎新阁吃他们家特色炙烤羊肉,然后去乐天瓦舍听曲儿,听完后去租一艘船游湖吃酒。”

江倩柔光是听了都觉得累,不自然地抿了口茶。

“这也太赶了?窈窈待的时间还长呢,慢慢玩儿岂不是更好?”

江雨霏一向是不喜欢江倩柔整天拎着帕子半死不活的故作柔弱姿态。

“哪里赶了?不过你要是嫌累,就晚些时候直接出来游湖吧。”

江雨霏巴不得不带她,江倩柔矫情得很,带上她,她必定一会儿嫌羊肉膻了,一会儿嫌唱曲儿的嗓子不够脆,惯会扫兴!

江玲玲向来是唯江倩柔马首是瞻,听了这话有些不满道:“大家一起出去玩儿,自然是要一同商量着来,怎么你一个人就决定了?”

江秋寒是个八面玲珑的老好人,只端着笑,从头到尾没多说话。

“什么叫我一个人说了算?我问你们你们又不说话,那我提出建议了你们又来挑毛病,真难伺候!”

眼见争端将起,太夫人轻咳一声打断她们,转而看向谢令窈:“窈儿怎么看?”

谢令窈面上为难,回答得却很直接:“我觉得雨霏的安排不错。”

她这话无疑是得罪了江倩柔和江玲珑。

可是,谁管她们?

连江雨霏都没想到谢令窈毫不避讳地站在了自己这边,眼睛亮了亮,又觉得因为自己的强势,让谢令窈为难了,不免有些自责。

可是谢令窈都这样说了,她断没有再松口的道理。

“那你们俩晚些时候再过来同我们汇合?”

江倩柔压下心头的火气,扯了扯嘴角:“好!”

她心下冷笑,这个谢令窈跟个棒槌似的,能成功嫁进来才怪!

一个穷乡僻壤来的乡巴佬,也配她作陪?也就江雨霏那个傻的,还上赶着呢!

太夫人也因为谢令窈的直白有些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嘱咐她们外面不要贪杯,游湖的时候少喝些酒。

几人陆陆续续告辞后,太夫人坐着没动,问吴嬷嬷:“我怎么觉着,谢令窈这个丫头时而精明时而木讷呢?”

吴嬷嬷弓了弓身,笑呵呵道:“我这个老婆子都看出来二房两位小姐瞧不上谢小姐,难道您瞧不出来?难道谢小姐自己就瞧不出来?”


江时祁长睫半垂,双指无意识地摩挲。

当年崇安侯府卷入一场震惊朝野的贪污案,虽不是主谋,但从大理寺拿出的证据来看,侯府牵连颇深。

陛下震怒,不等最后审问结果,就将侯府一干人等全部收监。

那时的谢令窈的祖父无论如何也坚信他的好友,也就是江时祁的祖父,当时的崇安侯,不会做犯下贪污这样的罪。

于是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顶着巨大的压力为侯府奔走,收集证据。

最后结果是好的,多亏了谢家拿出来的关键性证据,侯府洗清了冤屈,无罪释放。

但谢家却实打实惹了皇上不喜,最后随便被寻了个由头,被贬至简州,此后再也没得以重返京都。

可以说,没有谢家也就没有现在的江家,这也就是为什么江时祁的祖父要坚持定下江时祁与谢令窈的婚事。

谢令窈的父亲谢宸实在不是做官的料,最后丢了本就芝麻大小的地方官,改而经商。

他眼光毒辣又有头脑,靠着谢令窈祖父的好名声和与崇安侯府这点微末的关系,在简州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十余年的功夫,竟成了简州首屈一指的富商。

可毕竟商户就是再有钱,地位也不高,谢宸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的几个儿子考虑。这样一来,谢令窈嫁去侯府便成了最好的捷径。

有侯府保驾护航,他那几个儿子以后不愁在京都站不稳脚跟,怎么也能混个闲职来光耀门楣。

故而逢年过节,简州谢家丰厚的礼就没断过,即便侯府次次拒绝,他依旧照送不误,乐此不疲。

江时祁不喜谢宸的市侩钻营,但也没有因此迁怒谢令窈,他体谅她幼年丧母的苦楚。也打定主意不管谢令窈养成了什么样的性子,他也要尽量去容忍,为她提供富足安稳的生活。

可现在祖母却告诉他,谢令窈要退婚?

他不相信谢宸会放弃这条近在咫尺的路,难道是谢令窈自己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

见江时祁迟迟不说话,太夫人怕他是因为被人退了婚,心里不舒坦,劝他道:“虽然你与谢令窈指腹为婚,可毕竟生来就没长在一块儿,你就是再好、再出色,没有自小的情份,人家姑娘也未必非你不嫁。”

简州离京都千里之遥,谢令窈生在那里长在那里,若是对谁家郎君动了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太夫人没说这话,但是她相信以江时祁的聪明,自己能够猜到这一层来。

江时祁稍一思忖便有了这个猜想,只是这个想法一出,他莫名觉得心里一堵。

“我要亲自去问问她。”

若她实在不愿意也就罢了,毕竟若是为了那一桩本就是为了报恩而存在的婚事误了她的良缘,那岂不是罪过?

只是他要确定那是她的本意,还是因为有人逼迫她或者诱骗了她。

太夫人对此并无异议,她方才六神无主,现在想来,是该留下谢令窈细细问一问。

“好,只是今日天色近晚,她才病愈,又在客栈住了好几日,想来也不曾休息好,你明日再去问她吧。这样着急忙慌的,有些太失礼了。”

江时祁皱眉:“客栈?”

太夫人尴尬一哂,虽说这事不是她安排下去的,但也是她先前把对这门婚事的不满明明白白摆在了脸上,不管是那几个儿媳妇还是府里的下人都轻视谢令窈,这才在她进京都的第一日就将她撂在了客栈不管。


安嬷嬷匆匆来又匆匆走,一身肥肉甩得飞起。

李嬷嬷冲着她肥硕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给谢令窈回话去了。

“宁姐儿,方才江家来了个肥婆子来接您,我和碧春把她打发了。”

“好,你去休息吧,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了。”

谢令窈半眯着眼在床上打了个滚,又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多少年了,她再也没睡过一个这样舒坦的觉,她实在是太贪恋这种年轻健康的滋味儿了,怎么睡也睡不够,怎么吃也不怕胖!

年轻就是好啊~

谢令窈在客栈住了四天,除了睡就是吃,把路上遭罪掉下去的几两肉都长了回来,脸色也好得不得了,肌光胜雪,白里透红。

不管上不上妆都让人移不开眼。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江家憋不住了。太夫人亲自派了人,浩浩荡荡来接谢令窈去江家。

这次谢令窈也没拿乔,爽快地跟着走了。不过却没坐江家备下了马车。

她早在前两日就让碧春去置办了新的马车,在她的指点装饰下,大气而不失优雅,低调又不失奢华。

她坐着自己的马车,走在队伍中央,被请到了正门口。

想前世,她就是太在意江时祁,明知道这些都是江家耍的把戏,为了能成功嫁给他,什么都忍了下来。

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被江家晾在简陋的客栈里两天,然后脸色蜡黄被一顶软轿从侧门抬进江家。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不像是来成亲,倒像是来逃难来的。

所以在第一次见面,谢令窈就给江府这些不怀好意的人留下一个穷乡僻壤来的穷亲戚上门打秋风的印象,府里那些势利的下人,在背后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可怜前世她听了这些闲话只知道偷偷躲起来哭,要换做现在……呵!

等着正门被缓缓打开,李嬷嬷才小心翼翼地从马车里把谢令窈扶出来。

门口候着的下人见了谢令窈,眼里纷纷浮现出惊艳来,这等模样的姑娘,整个京都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太夫人身边的吴嬷嬷走在前头引路:“谢小姐,今日因着您来,其他几房的夫人都来了,待会儿您见了,莫要紧张,几位夫人都是再和善不过的。”

谢令窈轻轻颔首:“多谢嬷嬷提点。”

自进了江府,谢令窈的身上就一阵一阵发冷,这个地方承载了她太多太多不美好的回忆。若是有得选,她一辈子也不愿意再踏入!

吴嬷嬷偷偷看了她几眼,见谢令窈目不斜视跟在她身后,一点也没有小家子气地眼睛乱瞟乱打量,心里不免有些惊讶。

商户之女也能养得比京都贵女半点不差吗?

其实谢令窈前世来的时候可不是如此,简洲的礼数和京都大有不同,她在家练习了好久,来了京都却越紧张越出错,白叫人看了许多笑话。

如今她十七岁的壳子里面装了一个二十七的灵魂,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不过信手拈来。

进了屋后,谢令窈便在嬷嬷的指引下一一打招呼,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半点让人挑不出错。

今日来的,都是熟人,都是给她使过绊子的!

前世的婆母周氏和她的几个妯娌,二房的赵氏、三房的葛氏、四房的柳氏。

周氏的侄女儿沈宛初现在不过十四岁,她还没这个心思,这个时候她想的就是给江时祁娶个高门贵女,日后能帮衬他的女子回来。


谢令窈眼睛弯了弯,甜甜笑道:“好,到时候伯母您可要手下留情,窈儿只不过堪堪入门呢。”

两人说说笑笑,转过回廊,迎面遇见两位年轻男子。

他们不认得谢令窈,谢令窈可认得他们。

一位是白氏的独子徐昊晟,未来的督察院御史。这可是个难缠的人物,比之徐老太爷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口铁齿铜牙,但凡谁被他咬上了,就算不掉层皮也能被叮个满头包。前世就是江时祁也被他指着鼻子骂过,但具体骂的是什么,谢令窈当时早已心冷,懒得再去打听。

因为徐昊晟出自徐家,谢令窈对他倒是颇有关注,也知道他不同于一般言官的迂腐,若是事急从权,哪里不合规矩了他便只当没看见。若是沽名钓誉故作姿态,落在他手里,被他一通引经据典变着花样儿地写着折子骂,只怕都要遗臭万年了。

这样的人,也难怪前世江时祁哪怕权倾朝野也没真正动过他。

至于另一位,则是徐昊晟的好友李之忆,未来的刑部尚书。对于他,谢令窈倒是熟得很,只因他不止一次对谢令窈剖白心迹,惹得谢令窈一见他就逃,生怕惹了江时祁不虞。

现在想想到个可笑,江时祁烦她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因为别的男子心悦她而生气?怕是巴不得她能马上另嫁他人呢。

李之忆对她倒也的确是真心实意,苦等了她五年才成亲。

他倒是个可托付的。

不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谢令窈都不打算回应李之忆什么。

只因她知道他未来的妻子有多么爱他,前世李之忆与谢时祁政见不同,起了分歧。江时祁竟蛮不讲理直接把人扣了,他那位娇娇柔柔的夫人,为了他不惜拿着刀跑来与江时祁拼命。

真心换真心,自那以后,李之忆也终于算是彻底收了心,安安心心与她过日子,后来两人倒也幸福美满。

她不幸福却也不愿去偷窃别人的幸福。

而且不顾一切的心动只有一次,这种感觉很奇妙,在江时祁过后,再无一人在谢令窈心里掀起过波澜。

她没有错过李之忆眼里同前世如出一辙的惊艳,可哪怕今生谢令窈对江时祁再无一丝恋慕,再见李之忆也无丝毫悸动。

原本这种遇见外男的情况应该避开的,但都已经兜头撞见了,也不能全然当作没看见,谢令窈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四人擦身而过,彼此都没多说什么。

白氏不免又回头看了一眼芝兰玉树的李之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是个脾气古怪的,模样也不过中等,谢令窈定然是瞧不上,白氏虽一闪而过地动过这个心思,但也被她止住了这个念头。

谢令窈合她的眼缘,若非良缘自己也不想强加给她。

但那个李之忆却是不错,家世上虽说逊色了江时祁一些,可也是个实打实的翩翩公子,与谢令窈两个倒是郎才女貌。

若谢令窈不嫁江时祁的话,这倒是个好去处。只是不知道李家是不是也是那般看重家世。

算了算了,她操这心做什么,看老太太稀罕她的样子,若真到了管闲事的那一天,也轮不到她去插手,只不过到时候她倒是可以在跟前提一提这个李之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