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燕似锦顾烈星的其他类型小说《侯爷又疯又撩,长公主夜夜心动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美女张三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殿下,出口被乱石阻塞,我们无路可退!”燕似锦带着一千青鸾军将五万敌军诱入峡谷之中,却发现唯一的后路被乱石堵塞。燕似锦拧眉,抬头望着峡谷高处,时机已到,为何大军还不放箭射杀敌军?眼见着敌军围堵上来,她不能坐以待毙!“全军有令,随我突围!”燕似锦命令道,自己身先士卒,挥剑御马冲入敌军。她挥舞着手中利刃,手起刀落,残肢四处翻飞,污血溅上她的眉眼,她眼睛眨都不眨,从穿上这身铠甲起,她就做好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准备。“杀!”燕似锦一马当先,红色的披风犹如天边的残阳。青鸾军攻势迅猛,敌军见状,立即换上了弓箭齐射。箭雨来袭,突围减速,青鸾军一个一个倒下,一千人马折损过半。这都是随她出生入死的部下,她的将士!燕似锦双眼猩红,愤恨地望着高处的山头。明明...
“殿下,出口被乱石阻塞,我们无路可退!”
燕似锦带着一千青鸾军将五万敌军诱入峡谷之中,却发现唯一的后路被乱石堵塞。
燕似锦拧眉,抬头望着峡谷高处,时机已到,为何大军还不放箭射杀敌军?
眼见着敌军围堵上来,她不能坐以待毙!
“全军有令,随我突围!”
燕似锦命令道,自己身先士卒,挥剑御马冲入敌军。
她挥舞着手中利刃,手起刀落,残肢四处翻飞,污血溅上她的眉眼,她眼睛眨都不眨,从穿上这身铠甲起,她就做好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准备。
“杀!”
燕似锦一马当先,红色的披风犹如天边的残阳。
青鸾军攻势迅猛,敌军见状,立即换上了弓箭齐射。
箭雨来袭,突围减速,青鸾军一个一个倒下,一千人马折损过半。
这都是随她出生入死的部下,她的将士!
燕似锦双眼猩红,愤恨地望着高处的山头。
明明可以不损丝毫全身而退的,大军为何还不支援!
不知冲过了几阵箭雨,燕似锦力竭,胳膊中了一箭,银剑落地,与此同时一个人影飞身上前替她挡去数支箭矢,随后重重跌落在地。
“保护公主!”
青鸾军将她护在正中,燕似锦跳下马,爬到他面前,怒斥道:“顾烈星,谁让你给我挡箭的!”
顾烈星身中数箭,满身是血,眼睛却闪动着璀璨的光,他咧嘴一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一向桀骜不驯的眉眼此刻无比炽烈!
“燕似锦,你终于看见我了!”
顾烈星流着血,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殷切里带着一丝卑微的哀求。
“别叫我顾烈星,再叫我一声小星君。”
燕似锦心头一震,丧父之后从未落过泪的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小……星君。”她哽咽道。
顾烈星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他像是注入了无穷的活力,突然振奋。
“阿锦姐姐,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会送你出去。”
他跟不要命一样,伸手拔出了身上的箭,然后翻身上马,还将燕似锦拉到了身后。
“全军听令,全速护公主突围!”
所有动作就发生在一瞬间,燕似锦还没反应过来,顾烈星以肉身为盾,将她护在身后,带她冲向峡谷的入口方向。
顾烈星疯狂向前冲击,速度快的惊人,一鼓作气竟真的突破了重围。
一直静谧的山头上终于出现了大军的身影,燕军朝下放箭,敌军顿时乱了阵脚,燕似锦一行人趁机冲出了最后的包围,远远可见谷口的燕朝援军。
燕似锦激动万分:“顾烈星,我们成功了。”
身前的男人没有回应,身子一歪往下跌,燕似锦伸手拉住,顾烈星所有的重量压在她的肩膀上,燕似锦心跳骤停——顾烈星的身前插满了箭羽,早已没了心跳。
“你不会死的,你是长命百岁的小星君呀,顾烈星!顾烈星!”
燕似锦撕心裂肺,拍马冲向谷外的援军。
“救他,你们快过来救他呀!”
燕似锦愤怒嘶吼着,话音还未落地,密不透风的箭矢从四面八方朝她急速飞来。
峡谷里风声烈烈,却盖不住那利箭破空传来的呼啸声!
万箭齐发,仅剩百人的青鸾军拼死突出了敌军的包围,还没喘息又全都轰然倒下。
一个不剩,全军覆没!
燕似锦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倒下,看着自己被燕军特有的红色箭羽贯穿全身。
万箭穿心!
她没死在敌军箭下,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上!
燕似锦到死都没想明白,她望着天,死不瞑目——
为什么呀?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燕似锦心痛难忍,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殿下,您醒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眼前光线大亮,一个年轻的姑娘提灯靠近床头。
燕似锦睁开眼,僵硬地转头看着那个姑娘,看着她的眉心,“阿玉,你没死?”
在那场战役里,她亲眼看她被一支箭射中眉心,傻阿玉到死都紧握着缰绳,然后被战马生生拖行了数十米。
“殿下说什么?把奴婢说糊涂了。殿下今日第一天上朝,迟到了不好。”
“来人,伺候殿下更衣。”
房门轻响,一行宫人捧着脸盆和衣物,井然有序地上前伺候她起身更衣。
燕似锦环顾四周——雕花床,金丝帐,照明的夜明珠,薰着雪莲香的瑞兽香炉,重峦叠嶂的珊瑚盆景……
入目皆是自己心爱的摆件,富丽堂皇——这是她在公主府的寝殿。
她没死?她为什么没死?
还是,那是一场梦?
可为什么梦里发生的事那么真实,甚至她想起那场死战,仍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这怎么可能是一场梦!
“殿下?您怎么了?”阿玉见燕似锦神情有异,十分担忧。
燕似锦回神,转头问道:“现在是何年何月?”
阿玉怔了一下,回道:“永宁五年六月初八。”
永宁五年?两年前?
她回到了两年前,她从北疆回京的第二天。
她是燕朝的长公主,五年前,她的父皇因病突然驾崩,一时朝局动荡,她的皇叔齐王趁乱窃权,私吞国库结党营私,意图篡权登基。
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敌,见燕朝朝政大乱,也纷纷发兵围攻,意图瓜分燕朝的疆土。
内忧外患,四面受敌,就在燕朝生死存亡之际,孤立无援的她不得不卸下钗裙,代替年幼的弟弟提枪上阵!
这五年,她先杀齐王平私党,整顿朝廷,而后一直征战在外,守边疆扩舆图,为燕朝出生入死,为她的弟弟燕清川打下了一个太平山河。
可到头来她换来了什么?
换来满身伤痕,换来了一个全军覆没!一个万箭穿心!
“殿下?”阿玉狐疑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该更衣了。”
燕似锦抬眸,看见她手中捧着的青鸾朝服,雍容华贵,仅次于九尾金凤,是她的皇帝弟弟命人特意为她准备的。
他说她功勋卓巨,他是燕朝的天子,她就是燕朝的圣君,除了神鸟青鸾再没东西可以配得上她。
呵呵。燕似锦想起这话,便觉得可笑。
什么功勋卓巨?什么无可匹配?
若她没记错,今日上朝,文武百官会向她发难,逼她交出兵权。
没错,她在外拼死征战了五年,凯旋第二天,就被逼交出兵权。
燕清川,绝情冷酷,真是个好帝王!
既然他容不下她,她走便是,这天下谁爱守谁守去吧!
燕似锦本不想再插手燕清川任何事,但,刚才她真的是忍无可忍。
他没看到底下的小姑娘都快哭了吗?一个个眼睛跟刀子一样剜着她。
燕清川不是在夸她,是在捧杀她吧?
“众千金各有所长,百花争艳,哪是本公主一人能及的,皇上胡言乱语,还望诸位佳人不要上心。”燕似锦试图缓和道。
“朕说的是实话!在朕眼里,她们加起来都比不上阿姐你一根头发丝!”燕清川不服道。
场面再次陷入尴尬,燕似锦恨不得去撕了燕清川那张嘴!
就在这时,全福突然欢喜奔了进来,化解了燕似锦的尴尬。
“陛下,南阳侯回来了!”
众人一愣,燕清川最先反应过来,惊喜道:“阿星提前回来了?快宣,快宣!”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阔步走来。
剑眉星目,面若冠玉,十八岁的顾烈星身上,既有英姿勃发的少年气,又不失稳重大气的男子气。
“参见陛下,参见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顾烈星来到人前,声音郎朗,意气风发。
“阿星快起来。”
燕清川跑下去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不是还说下月初回京吗?怎么提前了那么早?”
“南境事情一切顺利,微臣便提早出发了。”
顾烈星回的是燕清川的问话,视线却一直放在燕似锦身上,几乎是毫不掩饰。
燕似锦不动声色低头饮茶,错开了他的视线。
顾烈星这才环顾四周,向沈太后告罪道:“阿星惊扰到太后宴请,请太后恕罪。”
“哪里的话,不过是寻常小宴,诸位小姐们正在给锦儿献礼,恭贺她归京呢。”沈太后笑道。
顾烈星一听,灿然一笑:“那可真是凑巧了,此次从南越回来,恰有一物要献于长公主。”
燕清川一听,满怀期待:“阿星你给阿姐带了什么东西?快拿上来。”
顾烈星吩咐了一声,不多时,两个侍卫将一个东西抬了进来,东西遮着黑绸,神神秘秘的。
“还请长公主亲自揭晓。”顾烈星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在燕似锦身上打转。
燕似锦还没反应过来,燕清川猴急地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拉到了那份礼物之前。
“阿姐,你快打开看看。”燕清川催促道。
燕似锦看了顾烈星一眼,顾烈星眉宇间都是笑意,“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
燕似锦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她伸手掀开黑绸,只见一面精致又华丽的屏风出现在她眼前。
“是千里江山图,阿星,你竟然找到了它!”燕清川激动道。
连沈太后都忍不住从座位上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屏风,感慨道:“兜兜转转,没想到这面屏风还会回来,还保存的这般完好,实在是难得。锦儿,你父皇在天有灵,见着也会欣慰的。”
燕似锦心中全是震撼,望着眼前的屏风,一股热流涌上眼眶。
这面屏风,是他父皇在世时,送给她的十六岁生辰礼物,也是她父皇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宫里上百个绣娘,花了近一年时间,将燕朝的秀丽山河绣进了这面屏风,正面是枝繁叶茂的春景,反面却是瑞雪皑皑冬意,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五年前,国库空虚,为筹集军饷充盈国库,燕似锦将自己府邸的所有东西都变卖充公了,其中就包括这架屏风。
前世,这架屏风最后也回到了她手上,但不是现在,是在她八月的生辰宴上。她一直以为这是燕清川为她找回来的,没想到是他!
“阿姐不知,这屏风几经转手,最后竟到了南边的越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没想到阿星把它寻回来了。”
燕清川转头拍了拍顾烈星的肩膀,顾烈星谦逊道:“属于公主的东西,不管多远,终将完璧归赵。”
燕似锦心头一震,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顾烈星征战南越,不会就是为了帮她找回一架屏风吧?
不会,不可能。
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疯又这么傻?
燕似锦像逃避什么一样,下意识地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到这吧。”
宴会已经被燕清川搅了局,沈太后只好匆匆结束宴会,又对燕清川吩咐道:“顾小侯一路辛苦,川儿,你快带顾小侯去御书房,早点议完事,早点让小侯爷回家歇着。”
“是,母后。”燕清川正有此意,转头拉着顾烈星离开了慈宁宫,“阿星,你快跟我说说南越一战的事……”
顾烈星被拉走,离开时仍不忘回头朝燕似锦的方向看了一眼。
燕似锦尽收眼底,心中失笑:这么明显吗?
他每次看自己都这么显眼,她竟然毫无察觉。难怪他会有那么大怨念。
燕似锦正欲随众人离开,沈太后突然将她叫住。
“锦儿,再陪母后说会话。锦儿,今日入宫的各家小姐,你觉着怎么样?”
燕似锦知道她想问什么,含糊道:“都不错。”
沈太后又道:“川儿不小了,是时候准备大婚了。母后觉得徐家三女不错,她父亲徐疆是辅政大臣,两个哥哥都有军功在身,女儿家样貌品性也出众。”
燕似锦敷衍道:“母后觉得好,那便一定是很好。”
沈太后看出她态度敷衍并不上心,心底有些不满,但忍下不发,转头问道另外一件事。
“如今你已回京,那你和谢容与的婚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燕似锦一愣,像是想起了久远的往事。
十四岁时,她的父皇为她赐婚,未来驸马是国公府的世子谢容与。
谢容与出身名门,少年扬名,惊才绝艳,举世无双。
那时候,世人都说,他们是佳偶天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他九月便可回京,到时先为你们举办婚礼,然后再……”
沈太后滔滔不绝,燕似锦直截了当道:“母后,儿臣不会与他完婚。”
沈太后一惊,不可置信道:“为何?他是你父皇特意为你寻的如意郎君,你二人亦情投意合,为何……”
燕似锦面露犹疑,正寻思着要如何解释,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尖利的声音。
“因为她要信守诺言,把婚约让给她的妹妹!”
一个中年妇人从外头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她父皇曾经的侧妃韩太妃。
韩氏是大将军府的嫡女,曾位及皇贵妃,膝下无子,但有一个女儿——二公主燕梓柔。
沈太后面露不悦,“韩氏,谁准你进来的?还不退下!”
韩太妃根本不把沈太后放在眼里,“姐姐就别在这端什么太后的架子了,当年没有我们韩家的支持,你们母子三人早就命丧黄泉了。”
“燕似锦,”韩太妃转头倨傲地望着燕似锦,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找你的,当年你答应韩家,只要韩家支持燕清川,就让梓柔代替你嫁给谢容与,你没忘吧?”
“你敢打我?”徐白鹭的婢女捂着脸不可置信道。
阿玉双手叉腰,不屑一顾:“打你怎么了?就是徐白鹭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你……你……”婢女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乔掌柜:“乔掌柜,我家小姐包园了,你今天不把人赶出去,你吃不了兜着走。”
乔掌柜最不喜这般骄横的人,更何况对方也不过是个婢女而已。
“这位姑娘不是客人,这是我们东家的朋友,你家小姐只包了半天的园子,又没把我们醉春风买下来。你无权干涉茶楼招待自己的人。”
乔掌柜说完,转身恭敬地为燕似锦引路:“姑娘,请。”
燕似锦点点头,施施然向前走去。
婢女见人离去,气得咬牙切齿,“有几个钱了不起呀!呸,下贱商女!等着瞧,下次别让我再遇见你们!”
……
醉春风位置最佳的当属揽月阁,此处地势高,视野好,满园景色一览无遗,平时不对外开放,是醉春风的东家——裴家少主裴子野的私设。
“姑娘请坐。”
乔掌柜亲自招待,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些都是我们茶楼的招牌,点心,果酒,茶品,姑娘若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乔掌柜命人将所有糕点茶水全都摆了上来。
燕似锦摘下帷帽,点头致谢,乔掌柜愣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下。
“拜见长公主。不知公主驾到,招待不周,民妇罪该万死。”
燕似锦笑了笑:“都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呀?”
她记得她就来过这里一次。
“公主天姿非凡,当年虽是远远瞻仰,至今难忘。”
乔掌柜说的是实话。
天底下有几个像长公主这般天仙一样的人呀,看一眼便刻进记忆里了,怎么忘得掉。
她经营茶楼这么多年,见过京中无数的贵女才女,但像长公主这般,十三岁就能将三千后宫打理的井然有序的人中龙凤,从未见过。
这京城,有长公主,那才有那繁华都城的样子。
“你下去忙吧,需要什么本公主再唤你。”燕似锦温煦道。
“是!”乔掌柜领着人恭敬退下。
阿玉迫不及待拿着点心啃了起来,“殿下,还是五年前的味道,太好吃了。”
“这块令牌给你了,你以后想吃都可以来。”燕似锦将那道令牌塞给阿玉。
阿玉一愣,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丝不安,“公主为何要赏赐奴婢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要打发奴婢走吗?”
燕似锦一愣,阿玉不愧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竟察觉到了她的动机。她确实是想把她托付给裴少主,有裴子野照应,阿玉下半辈子定能衣食无忧。
燕似锦拍了拍她的肩,温柔笑了一笑:“想什么呢?我身边能离得了你吗?这是给你的礼物,谢谢阿玉这五年的舍命相陪。”
阿玉傻傻笑道,“殿下说什么呢,奴婢是您的婢女,这条命都是您的,哪有什么谢谢不谢谢的。”
燕似锦心下动容,又想起前世阿玉的死状,心里十分愧疚。
阿玉见她神情落寞,忙倒了一杯果子饮捧给她,“殿下,你尝尝这个,京城的新东西,很好喝。”
冰镇的果子饮,甘甜爽口。
燕似锦很喜欢这个味道,由衷称赞道:“这是什么果子饮,好新鲜的味道。”
阿玉回道:“殿下,这是菠萝果,南越来的。自南阳侯挫败南越后,两国签署了贸易合约,这南越的菠萝果这才进了燕朝各地。”
燕似锦心头一震:“南阳侯?”
顾烈星?
“是的,得亏有南阳侯坐镇南境,听说这次南越退兵,就是因为顾小侯出其不意,带着紫阳军深入敌腹,一举捣毁了越军的粮草营,还擒获了越军主帅!顾小侯真是少年英才,颇有公主当年风范。”阿玉赞不绝口。
燕似锦不知为何,莫名有些不自然,讪讪道:“这什么比法,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玉解释道:“怎么没关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当初公主教养陛下时,顾小侯同居东宫,一同受训。顾小侯的兵法说是公主教的也不为过呀。”
阿玉说的夸张了,但她为燕清川幼年启蒙时,顾烈星确实陪侍在旁。
顾烈星出身将门,父亲南阳侯战死沙场,长兄亦为国捐躯。顾氏满门忠烈,燕似锦的父皇感激顾氏忠义,将十岁的顾烈星接入宫中与太子——她的弟弟燕清川一同教养。
他是他最亲密的玩伴,是他最忠诚的臣子。
燕清川杀自己就算了,怎么连他也下得去手!
想起顾烈星,燕似锦枯井一般的心,忍不住掀起了一丝波澜。
“南阳侯什么时候回京?”
阿玉道:“听说是下月初,顾小侯会带着紫阳军一同归京。”
下月初,那她在离京前还能见他一面。
等等,紫阳军?
她最喜欢的花是紫阳花。
“紫阳军是什么时候成军的?”
阿玉津津乐道:“两年前,是顾小侯十六岁平定西凉立下首功,陛下有意嘉奖,顾小侯请命成立紫阳军。”
两年前?
两年前,明明他在南境,而她在北疆。
两人自五年前京城一别后,就再未碰面,他怎么会对自己有那种心思?
‘燕似锦,你终于看见我了!’
燕似锦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顾烈星为她挡箭时,那句满是委屈和不甘的话。
她的心漏了一拍,心中有些异样,她忙环顾四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巧不巧,窗外飘进来几个声音。
“你们知道吗?长公主耀武扬威了五年,一回来就被褫夺了一切职权,如今躲在长公主府连门都不敢出呢。”
揽月阁的下方,正对着一片花圃,繁花艳丽,一群衣着华丽的少女正在花间闲庭漫步。
“好端端的提那个女人做什么?一个女人不安分守己,妄图争权夺势,能有什么好下场?”一个紫衣姑娘不屑道。
方才的姑娘又道:“我不是关心她,我只是关心,她失势了,那后日宫宴还办吗?我准备了许久呢。”
紫衣姑娘笑道:“你们还真以为宫宴是为长公主一人准备的吗?怎么可能,那不过凑巧她回京顺带而已。”
一旁的姑娘们纷纷簇拥上前,好奇道:“那县主知道宫中为何举办宫宴?”
紫衣姑娘眉毛轻挑,不可一世道:“当然知道,我父亲可是辅政大臣。实话告诉你们吧,皇帝年岁不小了,太后已经在筹备皇帝大婚,后日宫宴便是为了物色皇后人选。”
“真的吗?那就是说不管长公主如何,后日的宫宴都会如期举办?我们还是会进宫去。”小姑娘们欢欣雀跃。
紫衣姑娘道:“那是自然,一个公主而已,能比得上立后事大?”
“当然是立后事大。说起立后,那第一人选必定是我们县主了。县主家世显赫,又深得太后喜欢,年少时更是和陛下一同在尚书房读过书,说是和皇上青梅竹马也不为过,谁能敌得过县主和陛下的情谊呀。”
众人奉承着,紫衣姑娘也不谦让,反命令道:“我今天叫你们出来,就是通知你们,宫宴那天我要穿紫色,你们身上都不能有一点紫色,听见没有?”
一群人聊得热火朝天,全然没注意到高处的阁楼上还有人旁听。
顾烈星起身,回道:“除却那面屏风,微臣还寻回了几样公主府的旧物,一并给公主送来了。”
顾烈星吩咐了一声,只见几个侍卫捧进来一堆东西。
一个镶着各色宝石的金镶玉首饰盒,一个碧玉凤鸟的砚滴,一幅《洛神图》真迹,还有一个玉雕罗汉山子的摆件……最后还有一个绣球状的紫玉簪。
前面的东西几乎全都是御赐之物,每一样都是精巧宝物,价值连城,直到最后边那个紫玉簪,燕似锦的目光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紫阳,真的是她喜欢的紫阳。
那发簪并不名贵,她也早已忘记是哪年生辰还是什么节日谁赠给她的,只是因为形状酷似紫阳花,所以时常佩戴。
“顾小侯身系国家大事,既要守卫边疆,还要领军作战,难为你闲暇之余帮本公主留意这些小东西。”
燕似锦面不改色,客套夸奖了一句,预备结束这场会面。
但不想,顾烈星打断她的话,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执拗劲,掷地有声道:“不,微臣带兵上阵攻打南越,就是为了把公主的东西拿回来。”
直白,炽烈。
从他进门起,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燕似锦受惯了被人瞩目,但面对他这样赤裸裸的回答,也有一瞬的难以招架。
每每想起他前世为自己挡箭的场景,她都会觉得愧疚,但也仅仅是愧疚。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见过无数生死,经历过朝堂风云,更多次命悬一线,如今还多了前世的万箭穿心,她的心早就硬如磐石了。
顾烈星的爱固然炽烈,可在她眼里,他只是弟弟的少年玩伴而已,从未给过太多的注意。
所以,她对他的感情尚且只是愧疚,并无其他,也不会有其他。
“顾小侯,你站太近了,后退。”燕似锦突然道,语气十分疏远。
顾烈星看了看两人的距离,按规定,他是臣子,他应该站在六尺之外跟她说话。
六尺太远,他不要。
顾烈星不但不后退,反而上前迈了两步。
“以前在东宫,公主为太子讲书时,曾叫阿星上前,一起在你跟前受训,都不作数了吗?”
燕似锦失笑,那是八年前的事了。
八年前他沉默寡言不敢上前,现在有胆了反向她讨要了?
“还是说,阿锦姐姐,你一直都很讨厌阿星?”
顾烈星突然眼角一垂,眸光骤暗,眼底滚动着隐忍之后溢出来的不甘,十分可怜却又不全是可怜。
他这一声‘阿锦姐姐’,一下把燕似锦藏在心底的愧疚全部勾了出来。
他一直都是不近不远地站着,像个忠诚的侍卫守着她和燕清川旁边,从没这样亲昵地跟她说过话,只在前世临死的时候,喊了那句:‘阿锦姐姐,我不会让你死……’
燕似锦的心思不免有些松动,她心如磐石,但对面的顾烈星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于是柔声安抚了一句:“并没有这等事。天色不早了,顾小侯长途奔波,早些回去歇着吧。”
旁人见好就收,但顾烈星今日却反常,他听到她语气软了下来,连忙顺势道:“那阿星明日再来拜访公主殿下。皇上将青鸾军交于微臣,阿星还有诸多事务要请教公主。”
燕似锦想也不想回绝道:“不必了,我会将所有事务写下来……”
燕似锦的话还没说完,顾烈星又怔怔望着她,年轻俊逸的脸庞上满是落寞,方才藏在眼底的可怜全都冒了出来,清亮通透的眸子瞬间有些湿漉漉的。
燕似锦感觉自己像是无意间伤到了无辜可怜的小动物,心底莫名冒出了一丝负罪感。
“阿锦姐姐一定是讨厌我,不然怎么会五年不见,一句嘘寒问暖都没有,见面就要训斥我?如今连登门都不许了。让阿锦姐姐不适,阿星罪该万死。往后阿星会每日自省,决不惹公主不快。阿星告退。”
原来他的性子是这样吗?这么敏感又脆弱?
燕似锦一阵疑惑,还没反应过来,顾烈星已经一脸决绝地转身离去。但他刚一出门,就一个踉跄,颤歪歪地倒在一旁的侍卫身上。
他的侍卫大喊道:“公主殿下,您就不能怜惜怜惜下我们小侯爷?小侯爷为了夺回您的东西,在南越身负重伤不说,为了早些见到公主,更是不日不夜的赶路,伤口都裂开了十几回了。他站在您面前,您就没发现他惨白的脸色吗?”
他受伤了?
燕似锦一愣,方才她确实光顾着撇清距离,没有关注到他的脸色。
“公主殿下,就算不心疼我们家小侯爷,也体谅下他的一片忠心,他看他伤的不像个人样……”
侍卫还要控诉,顾烈星强撑着,一脸虚弱地为燕似锦开解。“休得胡言,公主殿下定是发现了我的伤,才会叫我早些回去的。”
“好了,顾小侯,你明日来便是。”燕似锦在屋里头道。
顾烈星倚在侍卫身上,嘴角早已上扬,但还不忘先咳嗽两声,然后再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回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年轻身体好,养两天就好了。明日一定准时来拜见姐姐。”
顾烈星一直倚在白云光的身上,白云光低着头,咬着唇,默不吭声地扶着他,一直到出了公主府大门,白云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姐姐,你是不是讨厌阿星?”
白云光学着顾烈星的语调,但话还没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侯爷,你刚才在门口装晕,装的太像了,简直跟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们一模一样,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哈哈太逗了,不行,不行,我快笑死了。”白云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烈星脸色一沉,凌厉的视线扫了过去。
白云光立即闭嘴,恭恭敬敬站好,低头认错:“属下妄言,属下知错。”
“你没错,我刚才确实是在装柔弱。”顾烈星并不在意道。
别说是装柔弱,只要能亲近燕似锦,就是装女人装王八他都愿意。
他可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默默无闻,到死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心。
“去,找些人埋伏在宜阳县驿站,暗中将人拦住,能拦几日是几日。”
按照前世的进程,再过两日,谢容与就要回京了。
从燕河回京必经宜阳县。
前世他一直以为谢容与是她的良配,所以将所有的爱意深藏在心,却不想,谢容与不但没给她幸福,还把她推向了深渊。
天知道,他半月前在南境发觉自己重生时有多激动!老天待他不薄,竟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一世,他一定会把她抢到手,护她一世安稳!
梁国驿馆外——
“秦大人,今天是最后期限了,拿不到盟约,我们全都要卸官回家了?”一个下属愁眉苦脸道。
秦高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已经带着人守在梁国驿馆外近十日了,竟连梁国三皇子的面都没见着,朝堂上皇帝已经给了下了最后通牒,若他三日之内摆不平此次和谈,他就要引咎卸任,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
秦高在驿馆门外徘徊了几圈,眼见着日落西山,时不待人,秦高咬咬牙,对下属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是为国为民,这点尊严算什么!”
下属闻言大喜,“大人想通了,是要再去求见长公主殿下吗?”
他们都不知道劝了多少回了,这回首辅大人总算是想通了,众人不由全都松了口气!
打脸算什么,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谁说我要去求那个女人!”秦高瞪着两眼,胡子乱飞,一提到那个女人就怒不可遏!
“那……大人要如何?”下属纷纷不解。
“随我来,今日必要见到梁国三皇子!”
秦高绷着一张老脸,绕了半圈,在驿馆后门的围墙上的一处矮洞前停下。
众人面面相觑:大人不会是要爬这个狗洞进去吧?
秦高胡子抖了抖,故作镇定又自我安慰道:“今日委屈,全因老夫身系国之重任,为了燕国,老夫爬个狗洞算不得什么。”
一番话说的是满腔忠义,下属纷纷附和,“大人忠义无双,实乃我燕朝大幸。大人,您请,您先行,我等一定誓死追随!”
踩着下属的一番追捧,秦高勉强找回了一些脸面,大义凛然地掀起了衣角,潇洒跪下,匍匐进了狗洞。
狗洞之所以是狗洞,它自然是为狗准备的,洞口有限,秦高这样的大型牲畜才过了个肩膀便卡住了。
秦高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活像是被捆住任人宰割的牛羊,怎么看怎么狼狈和滑稽。
“不好,大人卡住了,快帮大人一把。”
秦高进退两难,后面的人见状慌忙在后面用力推,秦高涨红着脸,身体剐着石头,紧紧咬牙连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屈辱,太屈辱了。
终于,在后面下属的助力,和他坚持不懈的蛄蛹下,秦高终于钻了出来。
“好了,你们快进来。”秦高连忙招呼下属。
这丢脸的事不能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驿馆的后门吱呀打开,驿馆内灯火通明,一个使者站在门口道:“诸位大人,我们三殿下有请。”
狗洞前的众人,看了眼矮小的狗洞,又看了看大门,咬咬牙心照不宣转身走向大门。
狗洞后的秦高头上顶着杂草,脸色精彩纷呈,偏偏这时梁国三皇子笑嘻嘻地出现,阴阳怪气道:“哎呀,首辅大人放着大门不走爬狗洞,这是什么癖好呀?”
傅墨卿与冠束发,气度不凡,五官精致出众,每一个地方都精确计算过一般,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精雕细琢挑不出一丝缺憾,若真要吹毛求疵,那便只有他的身量过于消瘦,不似北梁男子那般粗犷强壮。
秦高脸色黑如锅底,勉强挽尊:“若能促成梁国和谈,老夫做什么都值得。三殿下,和谈一事利于两国千秋,殿下若有什么不满之处,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协商。”
傅墨卿两手一背,不屑一顾,“利于两国?是利于你们燕朝吧。你们燕朝经历内忧外患才安稳五年,眼下国库空虚,不过是外强中干,根本不及我梁国兵强马壮,哼。”
傅墨卿越是强硬,秦高心中就越是忐忑,不一会儿便冷汗淋淋,他不想和谈砸在自己手上,更不想长了燕似锦的气势。
他今天连狗洞都爬了,无论如何都得促成和谈!
“三皇子,只要能签订盟约,梁国可以提任何条件,我们燕朝一定想办法答应。”
“当真?”傅墨卿略微沉吟,笑道:“说起来,本皇子确实有一个条件,不知道燕朝能不能答应,若是能,梁国立马与燕朝签订百年盟约!”
秦高大喜,忙问:“什么条件?”
傅墨卿道:“简单,让长公主和亲梁国!”
公主和亲自古就有,只用一个女人便可换来两国的安宁和贸易往来,这是何等利国利民的好事?况且,若是能把长公主送出燕国,更是永除后患,一举两得。
秦高想也不想,满口答应:“好,我这就去禀告我皇。”
傅墨卿看着秦高满口答应,不由露出了笑容:“那本皇子便静候秦大人佳音了。”
秦高见和谈十拿九稳,一扫颓丧之气,踌躇满志地离开了驿馆。
目送秦高等人离开,傅墨卿嘴角笑意更深。
阿锦,他们欺你辱你,让我来带你远走高飞!
……
秦高对和亲一事十拿九稳,他们既能让皇帝同意褫夺燕似锦的兵权,让她前去和亲更是轻而易举。
翌日早朝,秦高一马当先将和亲的奏疏递了上去。
“什么?和亲?”
燕清川看着秦高递上来的折子,整个人都被气笑了。
“秦高,你怎么想的呀?”
燕清川脸上难得出现了严肃的神情。
他是诚心发问,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百官马首的秦高是怎么想的。
前几日把他阿姐气走,今天还想他阿姐和亲?他想干什么?是真的要亡了燕国吗?
秦高显然也没察觉出皇帝的怒气,沾沾自喜道:“梁国三皇子一开始态度强硬,在老臣的百般斡旋下,三皇子终于松口,梁国愿意与燕朝缔结百年盟约,只要我们把长公主送到梁国和亲即可。”
“圣上,两国一旦结盟,北疆百姓可以安居乐业,贸易往来国库也将充盈,更重要的是,有了梁国这个盟友,西陲南境各国都不敢再冒犯我们燕朝。牺牲一人,可以换来万民安稳,此举百利无一害!”
燕清川扶额,他还喘上了?还邀上功了?
难怪阿姐要跟他生气!阿姐就是被秦高这群人给气的!
秦高还在滔滔不绝,百官也纷纷加入,盛赞和亲是如何的利国利民,如何的一举多得。
燕清川终于听不下去了,好心提醒道:“秦高,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阿姐自小就有婚约。太傅谢容与,我父皇钦定的驸马!”
‘谢容与’三个字一出,秦高的身子顿时颤了一下。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外面传来高宣声:
“谢太傅到——”
不只是秦高,满朝文武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一个个跟被雷劈一样,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