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卿诺赵明秀的其他类型小说《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完结版赵卿诺赵明秀》,由网络作家“红糖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碧波斋回到宁远伯府的榴花院,赵卿诺就见自己房门外一个略有些娇憨丫鬟。丫鬟名叫艾蒿,是才分过来伺候她的。艾蒿坐在圆凳上,倚靠着门框,此时正仰头酣睡。她的放在膝盖上搁着一个满登登的绣筐,里头盛着各色丝线。赵卿诺自由惯了,不爱身边时常跟着人,便只留了艾蒿在院子里做自己的事。艾蒿睡着睡着身子渐渐歪倒,赵卿诺看到她要摔倒,忙伸手扶了一下。“姑娘!”艾蒿睁开眼睛,就见赵卿诺出现在自己身边。她有些羞涩地站起来,这主子外出上课,自己一个丫鬟不仅不用跟着伺候,还睡得要主子扶,说出去都没人信。“给你,才刚回来路上买的。”赵卿诺把一包点心递给艾蒿,在她眼中十二三岁的艾蒿还是个孩子。艾蒿欢喜地接过点心,福了福,马上塞了一块松软的点心进嘴里:“是蜜豆的!”...
从碧波斋回到宁远伯府的榴花院,赵卿诺就见自己房门外一个略有些娇憨丫鬟。丫鬟名叫艾蒿,是才分过来伺候她的。
艾蒿坐在圆凳上,倚靠着门框,此时正仰头酣睡。她的放在膝盖上搁着一个满登登的绣筐,里头盛着各色丝线。
赵卿诺自由惯了,不爱身边时常跟着人,便只留了艾蒿在院子里做自己的事。
艾蒿睡着睡着身子渐渐歪倒,赵卿诺看到她要摔倒,忙伸手扶了一下。
“姑娘!”艾蒿睁开眼睛,就见赵卿诺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有些羞涩地站起来,这主子外出上课,自己一个丫鬟不仅不用跟着伺候,还睡得要主子扶,说出去都没人信。
“给你,才刚回来路上买的。”赵卿诺把一包点心递给艾蒿,在她眼中十二三岁的艾蒿还是个孩子。
艾蒿欢喜地接过点心,福了福,马上塞了一块松软的点心进嘴里:“是蜜豆的!”
小姑娘年纪不大,正是贪嘴的时候。赵卿诺看她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跟着笑了笑:“这筐里的是什么?瞧着还怪好看的。”
“是络子!才和艾叶姐姐学的。”艾蒿不用跟在赵卿诺身边伺候,又没别的事情,便喜欢跟在艾叶身边,赵明秀性子好,很喜欢小姑娘们热热闹闹的样子。
“回头我打好了,给姑娘用。”说完,艾蒿还在赵卿诺腰间比划了下,想象着配着环佩的样子。“呀!这裙子怎么勾破了?”
赵卿诺顺着看去,裙摆的位置果然破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许是哪里刮到了吧。”她有些可惜的说道,“才刚新穿的衣裳,就弄破了……”
“不打紧,姑娘换下来,我找艾叶姐姐去补一下,艾叶姐姐手艺好,能补的一点都瞧不出来。我正和她学着呢!”后一句是艾蒿生怕赵卿诺觉得她不行,赶紧加的。
“你艾叶姐姐厉害,我们艾蒿也厉害!”赵卿诺笑着摸了摸小丫鬟的脑袋,进屋换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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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几日学,转眼便到了董芷嫣生辰那一日。
前一日,董芷嫣又特意在碧波斋提了一句,让众人务必去耍上一场。为此还当着先生的面请了假,连带着众人一起。
所以,到了这一日,赵卿诺不得不穿上新衣,带上一份礼物,跟着姜蓉一道儿过去。
董芷嫣的生辰宴并未在自家府邸举办,而是订在海棠苑。
海棠苑位置好,更有着一座六层高的阁楼,名为观云阁,能将京城大半的景色收入眼底。是以勋贵们多爱在此举办宴会。
董芷嫣生母朱氏是涿州富商朱家的女儿,虽为妾室,但陪嫁丰厚,手中握着不少位于京城的铺子,她自己善于理财,又得董文川宠爱,在董家后宅过得倒是如正妻一般自在。
董芷嫣特意包了这海棠苑,不仅仅是为了过生辰,更是向众人表明,她不仅仅是吏部侍郎董文川最宠爱的女儿,更会有丰厚的陪嫁。
她姨娘已经承诺,等她出嫁的时候,京城三分之二的铺子,以及京郊的庄子,还有那上好的良田都会是她的嫁妆。
这样的嫁妆加上威武侯府嫡次子媳妇的身份,看谁还在后头嚼她庶女身份的舌根。
每次想到那句“可惜是个庶出……”董芷嫣便气的牙痒痒。
……
马车上,姜蓉上下打量了赵卿诺一番,见她穿戴妥当放下,才放下心来。她虽讨厌赵卿诺母子俩,也乐意见赵卿诺被孤立甚至出丑,却不希望丢了宁远伯府的人。
今日到海棠苑的可不仅仅只有碧波斋的那些个闺秀们,若是在这里出了丑,那丢的可是她宁远伯府的脸,人家不会说她赵卿诺如何,而是会说宁远伯府的姑娘不好,主母孟氏不会教导孩子。若是再严重些,扯到已经出嫁的姜芙身上,那才糟糕。
“等下进去你就老老实实坐那吃喝,别乱跑,不许给府里丢人。”姜蓉凶巴巴的告诫一声,强撑着冷脸由香兰扶着下车。
赵卿诺有些诧异,明白她的意思后又好笑的摇摇头。心中觉得姜蓉虽然讨厌自己,却很有大局观,是一个能为了家族利益荣誉,暂时放在自己喜恶的人。
大魏朝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不似前朝一般严苛,常常有未婚男女在宴席上相中彼此,有那门当户对的,自然成就佳话。亦有那搏一个高枝,盼着高嫁或高娶,改变命运的,所以来参加者不论男女皆是用心打扮。
赵卿诺跟在姜蓉后头,才一进去园子,就迎上来一个丫鬟,领着二人往里走。
到了观云阁内,姜蓉被邀请去前头坐着,赵卿诺的位置却被远远地安置在末位。她才坐下,就见自己斜对面竟坐着裴谨,他的旁边坐着他那位嫡兄裴谏。
赵卿诺看着裴谨时不时地回应下与他说话的裴谏,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表情。
察觉到她的目光,裴谨举起酒杯,朝着赵卿诺摇摇举杯,然后一饮而尽,斜勾的嘴角,配上那动作,瞧上去倒有些不羁与洒脱。
赵卿诺不由一愣,看着他对着嫡兄恭敬的样子,看着他笑着向董芷嫣庆贺生辰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痛快。
“赵……赵……赵姑娘……”
听到这近乎耳语的微弱呼喊,若不是自己听力好,赵卿诺还以为听错了。
她侧头看向自己下首,是张宜。今日的少女穿了件翠绿的衣裳,袖口裙摆都绣着花纹,配着羞红的小脸,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海棠花。此时的她正朝赵卿诺的方向托举着左手,上头放着一块垫着干净帕子的蜜饯。
见赵卿诺看向自己,尽管害羞,张宜仍然往前递了一递:“我……我……自己……自己做的……”
那日赵卿诺帮了她一把,张宜时时记在心里,又在碧波斋内见她总随身带着蜜饯当零嘴,便暗中记下,回家自己做了这蜜饯。
又因为过于羞怯,一直没找到送的机会,直到这日董芷嫣的生辰宴,两人挨着坐在一起,这才鼓起勇气。
赵卿诺见她模样可爱,也不客气,直接捻起一颗蜜饯仍进嘴里,酸甜味道瞬间刺激着味蕾,她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唔……味道好极了!比那蜜饯铺子的都要好吃!”
“那……那都……都给你!我做了许……许多……”见自己的心意得了肯定,张宜抿着嘴轻轻笑了起来,“我……能叫你……叫你阿诺吗?”
她性子一贯怯懦,还带着点自卑,这还是头一次主动和人说话。
香兰吓了一跳,正要去弄帕子,一个声音挤了进来:“帕子来了!”
香梅赶紧把弄好的帕子递过去。
原来在赵卿诺一开口后,她就赶紧去弄了。
赵卿诺接过帕子,一块敷在姜蓉的额头,另一块敷在她的脖颈处。她又抬起姜蓉的一只手,手指按压在她手背侧的合谷穴上:“这个穴位可以帮助退烧……”
这是她跟着东叔他们走镖的时候学的,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在这个缺医少药,感冒发烧都能要人命的时代,多学一些总没错。
“奴婢来了。”香梅忙上去,接过赵卿诺的位置,照着她的方法按压着合谷穴。
“老虎挂佛珠,端的是假好心。”香兰回过神来,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着。
赵卿诺瞥了她一眼,也不想去计较香兰的话。姜蓉这事是她疏忽,忘记了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乍一见到这种事必然会受到惊吓。
然而,赵卿诺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也不计较。
“贱婢!你在说什么!”姜世年当下喝问道。
香兰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再回。
孟氏望着怒气冲冲的姜世年,张了张嘴,却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闭上嘴无语垂泪。
“你喊打喊杀的做什么!”老夫人周氏抬手就拍打到姜世年的胳膊上,“她又说错了什么!她为着自家主子叫两声屈又有什么不对!”
刚才还在外人面前维护赵卿诺的老夫人,此刻对着她怒目而视:“昨日两人一道儿去的海棠苑,回来时却只有蓉儿一人……今日一早又惹得御史家的夫人上门吵闹……若不是人上门来闹,我老婆子还不知道你竟胆子大到把人打的头破血流……”
“大夫来了!”
跟在婆子后头的大夫,一进屋就瞧见这场景,赶紧垂下头,这富贵人家是非多,可莫要惹祸上身才是:“病人在哪?”
“这里。”孟氏忙说道。
大夫近前,看到姜蓉额头与脖颈处的帕子点点头,正要把脉时,瞧见那手上按压出的痕迹说道:“做的不错……要知道高热可是会要命的……”
里头孟氏与老夫人周氏守着姜蓉,姜世年将赵卿诺叫到外头,见她面色平静,全然不在意刚才老夫人周氏的训斥,心里默默地叹口气。
“蓉丫头自小在你祖母眼前长大,她便偏疼了几分,你别往心里去。”
赵卿诺摇摇头,人有偏心很正常,如果是她也是更偏心那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人之常情。
“无事,蓉姐这事是我疏忽,忘了她年幼,见到那样的事必然会害怕。
姜世年被这话噎的一时无语,抬头望了望碧蓝的天空,他记得阿诺还要比蓉丫头还要小上一岁吧?若是算的仔细些,两人年龄差将近两年了。
“府上姑娘受了惊吓……老夫开个退热的方子……再配上几服镇定的汤剂……”
屋里大夫开好了方子,便让个婆子跟着他去配药。
香兰和香梅留在里头照顾姜蓉,孟氏扶着老夫人周氏出了内室,到外间坐下,姜世年见了便带着赵卿诺进去。
“说罢,昨日在外头到底闯了什么祸,惹得人家找上门来,又把蓉丫头都吓病了。”
老夫人周氏上来便定下赵卿诺的罪名,姜世年才劝了赵卿诺别往心里去,这会儿听了老夫人周氏的话,极为不满:“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阿诺一贯懂事,能惹什么事!那御史家的什么德行,满京城谁不知道!要怨您就怨儿子无能算了!”
翌日刚至卯时,赵卿诺已如往常一般做完了晨练。
自从习武那日起,只要不出门,赵卿诺都会早起练上一回,来到这里,看到外头的境况,赵卿诺偶有一种紧迫感,生怕那日自己成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之人。不
“阿诺!换衣裳洗漱,去给老夫人请安。”赵明秀见她收功进屋,忙跟了过去。
有些高门大家的规矩,晚辈每日都要晨昏定省。若是谁家没有这请安的规矩,不小心传了出去,可是要被人指摘笑话的。
宁远伯府倒没那么麻烦,只需小辈每日起床后要去松鹤堂向老夫人问安即可,晚间是不用特意跑过去的,毕竟老夫人周氏惯来早睡,倒也不必本末倒置。
赵卿诺见她走的急,赶紧回身扶住:“晓得了,娘让艾叶和我说声就是,我又不会不去,哪用的着你特意起早过来说一句。”
被女儿戳破心思,赵明秀轻轻拍了她一下,可不就是怕她不肯去,她才早早过来的。
“那我还要去和那边的请安吗?”赵卿诺朝正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有些纠结,她觉得孟氏不会喜欢看到她的出现,大早上就过去膈应人,破坏人家的好心情,实在有些不地道。
按照原来知道的,子女每日都要给府里的长辈请安,不论嫡庶。赵卿诺姓赵,按照当初赵五招赘来算,她应该算是宁远伯府的外孙。可现在赵明秀认了妾室的身份,那当初的招赘就不算数了。
想了半天,赵卿诺也扯不明白这层关系,干脆撂开不想。
反正不论是庶出还是外孙,亦或是客居,给主家长辈请安都是应该的。
“娘,等会儿请安后我直接出去一趟,昨日东叔他们也进京了,咱们短时间不回去,我过去说一声。”
一切收拾妥当,赵明秀见她穿戴没有差错就撵着人去松鹤堂。
赵明秀的想法很简单,赵卿诺是姜世年的女儿,便是老夫人周氏的亲孙女,这人的关系那都是一点一点慢慢相处起来的。多见面,多接触,老夫人自然会知道赵卿诺的好。关系缓和了,姜世年在中间也不会难做。
赵卿诺到松鹤堂的时候,院子才刚有动静,向守门的婆子说明来意,她便背着手立在廊下,老老实实等着。
“老夫人,榴花院的姑娘来了。”
后头梳头的文竹瞥了一眼铜镜里的老夫人,想从她的表情看清楚老夫人的态度,然而那镜子中人在听到禀报后,仍是闭着眼,好似睡着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昨日宁远伯先去了正院,后头又到了松鹤堂。刚一早,夫人孟氏身边的丫鬟便来报,夫人昨夜受了凉,这几日都不好过来请安,以免过了病气。
这样一来,底下的人纷纷猜测,这是孟氏退让一步的意思。
等到将近卯时末,赵卿诺才被丫鬟请了进去。
“阿诺给老夫人请安。”
赵卿诺抱拳行礼,行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她应该行屈膝礼才对。可这屈膝礼该怎么做,她还真的不会。
回忆着前世看过的,赵卿诺学着记忆里的动作,两手放在腰上,向前俯身,又弯了弯膝盖。才刚一动作,就听到一声短促的低笑从侧边传来,赵卿诺便知道自己这动作肯定是做错了。
她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这礼该不该继续行下去,便抬头朝老夫人周氏看去。
老夫人周氏瞧见那不伦不类的行礼,刚要训上两句,一对上赵卿诺的脸,尤其是那双明亮杏眼,一时出神。
没成想几个孩子里头,竟是这个长得最像他们姜家人。
想起姜世年昨夜与她说的话,尤其在知道赵卿诺母女这些年过得艰难后,不由得心中一软。过了半晌说道:“起来吧。以后不必来这么早,我这边用过早饭过来坐坐就成。”
赵卿诺微讶,似乎是没料到老夫人竟然没难为她不说,竟还和善不少。
请过安,一时又陷入沉默。赵卿诺不是个会撒娇的性子,这么多年下来,便是再柔弱也变得刚强。
老夫人看出她的不自在,干脆挥手放人。虽说释放善意,接纳她们母女,却到底相处少,没什么可说的。
由文竹扶着去用早膳时,老夫人突然说道:“回头你去伯爷那跑一趟,让他把人送去碧波斋上上几日学,既接了回来,该学的都要学起来。”
文竹心里吃了一惊,忙垂头应下。
碧波斋是京里出了名的书院,那里只收女子,收的人数有定额,这突然要把人送过去,必然是不容易的。
在里头读书的多是一些勋贵家的未出阁的女儿,即便是有普通官员家的女儿,也不多,且这样的姑娘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碧波斋的山长曹娘子,那可是得过太后亲口赞评,后又有陈皇后亲赐墨宝,那“仪表端庄,行比君子”八个大字就挂在碧波斋的学堂里。
听说凡是在碧波斋上过学的闺秀,不仅能得个好名声,还能结交人脉。
赵卿诺离了松鹤堂,想了想,还是往孟氏所在的正院而去。到了院门口便被守门的婆子告知夫人有恙,暂不见客的消息。
客套几句后,赵卿诺便算是结束了这一早上的任务。一想到今后每日都要这般,她便觉得头大。
就在她离开没一会儿,一个年近四十的女子由丫鬟扶着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褐色衣裳,梳的齐整的发髻上簪着两只镂空珠钗,耳朵上坠着一对碧绿的玉石耳坠。
婆子见到她停在原地,迟迟地望着赵卿诺离开的背影:“慧姨娘可是来请安?让您白跑一趟,夫人身体不适,吩咐了谁都不见。”
慧姨娘颔首,又由丫鬟红丹扶着离去。
她走的慢,满眼都是那走起路来洒脱的背影,搭在丫鬟手臂上的手越攥越紧。
瞧见她神色不好,红丹痛的面皮抽动,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另一边榴花院内。
本该去上衙的姜世年,拎着一手东西跑回榴花院,才一进院子就嚷嚷起来:“阿诺!阿诺!你看爹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那副兴冲冲的样子,仿佛头回当父亲的毛头小子,惹得人没眼看。
院子里洒扫的婆子瞧见自家伯爷这样,先是呆了片刻,反应过来赶紧低头忍笑干活。
“这是干嘛?大早上嚷嚷什么?”赵明秀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见姜世年满手的东西,笑了起来,“怎的拿这么多东西?不要钱吗?”
姜世年瞧见穿着家常衣裳俏生生地站在那得赵明秀,咧嘴一乐,宛若愣头小子一般凑过去:“秀娘这身打扮真好看!”
赵明秀脸一红,淬了他一口:“没个正形……还没说找阿诺干嘛?”
“这是苏记铺的点心,还有王家肉铺的肘子,一大早就去买的。这是管裴家三郎要的药膏子,祛疤最是好用。还有这个……”
赵明秀看着他一样样的摆在桌子上,又一样一样的介绍,心里从没觉得这么满足过。
说完了,姜世年又问道:“阿诺呢?”
“她有事出去了。寻她有事?”
“那个……我瞧见马房那匹黑马了,小厮说是阿诺,能不能借我骑骑?”
“是,儿媳知道了。”孟氏颔首应下。
经过那夜姜世年挑明的话,孟氏也想明白了。两人之间横着的旧事,就算没有赵明秀也回不到过去。
好在他愿意认下姜蓉,给她们母女俩留着这份体面。为着这事,她都不会再为难赵明秀母女。
且这次的事也吓了她一跳,虽说遭难的是张家姑娘,可难保……宁远伯府大不如前,有些个人得了点势就敢上来踩一脚,万一她的女儿碰了这事,她怕不是要疯。
回头往威武侯府去个信问问,前头提过的嬷嬷可有信儿。
顿了顿,老夫人周氏紧紧盯着姜世年片刻才开口:“你是这府里的顶梁柱,你的打算也好,想法也罢,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了。只一点,伯府的威严不容践踏,府里的孩子们不能有任何闪失,随便一个破落户都能上门闹一场,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时候让人这般折辱过!”
“是。”姜世年老老实实应下。
又盯着人给姜蓉灌下药,见她睡得安稳,老夫人周氏才放心离去。
孟氏跟在姜世年身后送他出去的时候,思量许久才慢慢说道:“伯爷,母亲的话您也听到了,若是您不愿意我再掌着这中馈,那……”
“不必,这家你当的很好,以后继续当着就是。我说过的话算数,你别再去为难她们,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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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诺抄着手臂走在街上,从宁远伯府出来,便直接去了张家。只是这会儿的张家哪有旁的心思,只能是闭门谢客罢了。
“我不进去,劳您再跑一趟。若是张宜不方便出来,碧纹也行。我有事要说。”赵卿诺在外头站着,让守门的人又去禀报。
等着的时候,就听见里头传来张母的声音:“出什么出!你还有脸出这个门子!家里的脸都让你丢……”
大门打开,露出张宜那张惨白的脸。她扯了扯嘴角,才刚露出一丝笑容,却又因里头再次传出张母的喝骂声而消失。
“阿诺……”
赵卿诺望着门内的少女,不过一夜,张宜便好似瘦了许多。
她的话堵在唇齿间,翻来滚去,只烫的舌头发痛:“张宜,这事怪我,是我撞到了董芷嫣的秘事,又没当心留了痕迹,那日咱俩穿着同色的衣裳,她便以为是你……对不住,你若是……”
若是什么,赵卿诺说不出来,生气打她两下?还是她去找那董芷嫣、裴谏、钱元算账?
杀了吗?漫说她做不出因这事便要了三人性命。便是能……
赵卿诺知道,任何做法都也不能弥补张宜心灵上受到的伤害。
更何况这是一个看重名节的古代,哪怕没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
两人都彻底沉默下来,张宜望着愧疚懊恼又无措的赵卿诺,眸子闪了又闪,想骂她,却又骂不出口,想要原谅她,仍是做不到。
最后少女只留下一句“我知道了”便关上了院门。
……
从张家离开,赵卿诺垂头丧气的走在街上。
进京后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力,这里不是江湖,不是说碰到劫镖的绊子便能喊打喊杀。这里也不是安林县,不是那些因害怕手上沾血的镖师们而不敢招惹的地痞混混。
“真是麻烦!”熟悉的声音自旁边的茶楼传出,赵卿诺抬头,就看到董芷嫣带着丫鬟正坐在二楼。
她懒散的倚靠在那里,满脸的不耐烦:“……那钱元真是不顶用,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叫那个乡巴佬给打的满头是血……那御史夫人也是……还来府上找……没得让我挨训……我……”
赵卿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是个有文采的人,所以夸起容貌来,男的一律俊俏,女的一律好看。
而她娘赵明秀,三十出头的人,却仍像个小姑娘一般,身段样貌都是顶顶好看的。
赵明秀是典型的南边女子,长得瘦弱又娇小,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看人的时候,一双眼睛常常如含着一层朦胧的雾气一般,带着一股子欲语还休的味道。
赵卿诺一说,栓柱就晓得她口中的人是谁了。
前段时间,宁远伯从外头领回来一个妇人,才一进府就惹得府里闹翻了天。
他听内院守门的婆子说,伯爷要立那妇人为平妻,多好笑啊。
便是他们这当下人的都知道,正经人家谁立平妻啊,这让正妻和嫡子女们往哪摆?
当场就惹得老夫人周氏发了好大一顿火,听说还被气晕了过去。就连一贯贤惠,在京里素有美名的宁远伯夫人孟氏都当场落了泪。府里闹腾了几日,平妻的事拖拖拉拉到现在都没个落定。
得!这才消停了多久,就又有一个寻来的,这府里怕是又要好一顿折腾了。
栓柱暗自嘀咕,伸出手问道:“姑娘可有拜帖?”
赵卿诺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原来书中好像看过,上这样的人家是要提前递帖子的。
赵卿诺摇摇头,她只是得了口信就寻来了,这拜帖倒是真没有。
她从随身的荷包里捏出一角银子,放到栓柱的手上,客气的说道:“劳烦小哥进去和那位说一声,就说她女儿来接她回家。”
她想的清楚,本来就不打算留在这宁远伯府,能直接接了人就赶紧走,认亲的戏码看看还行,亲身上演还是敬谢不敏了。
栓柱得了好处,脸色好了许多,甚至愿意挤出一个笑脸:“姑娘稍后,容小的去禀报一声。”
大门再次关上,赵卿诺看了眼安安静静站在那休息的跑得快,心里有些不得劲。
站在这宁远伯府门口,她总觉得陷入奇怪的身份,那种外在偷生的女儿上门认亲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诚然她娘当年并不知道宁远伯有妻子有儿女的事情,但现在跟着回府就总觉得怪怪的。
可她又不能不管,她就剩这么一个亲人,祖父赵五对她更有教导抚育之恩,不论哪一点,她都不能放手不管。
赵卿诺只希望一切顺利如她所愿吧。
而此时,宁远伯府的松鹤堂内,宽敞的厅堂里,乌泱泱的站了不少人。
屋外头也立了婆子丫鬟,众人面上皆带着几分紧张忐忑。
陶嬷嬷跨过院门,匆匆走来,二姑娘的贴身丫鬟香兰从屋里正巧出来,拦住脚步匆匆的陶嬷嬷,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嬷嬷这么急,可是伯爷回来了?”
“回来倒是回来了,还带着裴家的三郎,才一回府就领着人去了鸟舍。只是……”陶嬷嬷语气迟疑,四下瞥了瞥,压低声音凑近香兰,“刚外门的小子来话,说是那位的女儿来接人回家了。这正好让我碰到,把人截住。”
香兰冷冷一笑:“还来接人?是的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再说了,哪家的姨娘没有主母的允许能出得了门子的!”
陶嬷嬷一听“姨娘”二字,当下眼睛一亮:“真成了?”
“自然,这会儿子连茶都敬完了。”
香兰说的得意,她家姑娘就是厉害,凭她再得伯爷宠爱又如何,还不是乖乖做了姨娘,便连她那女儿都成了庶出,还撺掇着侯爷想当平妻,也不看看那张薄命脸,真不怕折了寿数。
“这瞒着伯爷怕是要……”陶嬷嬷想起宁远伯的脾气,心中再次忐忑起来。
宁远伯姜世年从小到大就是个混不吝的脾气,那混劲儿上来了,便是老夫人周氏都要退让。也就这几年,年纪大了,脾气平和了许多。
今日他们瞒着他逼哄着赵明秀敬了主母茶,定了妾室的身份,那位闹起来,主子们还好,他们这些个下人怕是都不一定有命留下来。
“你怕什么?咱们都是主子的人,若是真让她成了平妻,再生下个儿子,凭伯爷那宝贝的样子,哪还有咱们主子立足的地儿?”
香兰很看不上陶嬷嬷那胆小的样子,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主子身上,主子好了,这下人才会好。
“再说了,今日是二姑娘的生辰,又特意请了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回府吃饭,现在裴家三郎又在,伯爷便是要发作也不会挑在这时候的。”
陶嬷嬷想到大姑奶奶姜芙和大姑爷裴谦,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大姑奶奶姜芙是孟氏所出,也是宁远伯府的嫡长女,嫁的人家是威武侯世子裴谦,去年底更是生下裴家的嫡长孙。
宁远伯姜世年共有两女一子,皆为孟氏所出,嫡长女姜芙已出嫁多年,长子此刻正在书院读书备考,次女姜蓉尚未许配人家。
有他们在,宁远伯便是要发火也要等人走了的。
“得了,我进去禀报,你在外头候着吧。”香兰说完,就拧着腰进屋禀报去了。
等人走了,陶嬷嬷不屑地撇撇嘴,暗骂一句妖妖绕绕的小贱蹄子。
“姑娘,人来了……”香兰凑近二姑娘姜蓉跟前,小声说道。
姜蓉颔首:“你让人递话给父亲,就说人到了,别的不用说。再让人把她领来,就直接带来松鹤堂。”
姜蓉心说真是天助的好事,这头才让赵明秀敬完茶定下身份,那头她的女儿就寻上门来。到时候一瞧见母女俩的算盘落空,必然变了脸色。最好能当场闹起来,不尊祖母,不敬主母,也让父亲看看那外头的野种在长辈面前是个什么货色。
香兰应声出去传话。
孟氏注意到女儿的举动,垂下眼眸并不阻止。
外头,赵卿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正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
瞧见守门小厮身后空无一人,赵卿诺赶紧问道:“小哥儿,我娘……”
“姑娘,主子递话,请您进去。”
“不用,我就是来接人的,你帮我把人叫出来就成。”赵卿诺再次说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