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现代都市 李忠夏老爷的小说权色声香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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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巴狼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忠夏老爷的现代都市小说《李忠夏老爷的小说权色声香阅读》,由网络作家“狗尾巴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快!快点儿!”一辆疾驰的马车不知何时出现在榆林县城中,马儿膘肥体健,毛色油亮透光,车厢朱漆染色,四周挂着上好的丝绸,门帘窗帘还装饰着精致的刺绣,跟夏商的马车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车厢内有一妇人不断催促着车夫,与之同座的还有个冷峻的中年男人。这气派的行头一看便知是大人物,纵使马儿在城内横冲直闯也没人敢抱怨,纷纷闪躲,生怕挡住了去路。“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呀?那该死的二世祖怎又活过来了?柔儿怕是又要跟他纠缠不清了!”“哼!活过来了又如何?如今的夏家还配得上我秦家女儿?”“老爷你不知道,怀柔这丫头重情义,认死理。我怕夏家没有正式的休书,她还把自己当夏家媳妇儿,那样可就麻烦了。”“有什么麻烦的?你我亲自来,还怕那丫头不回去?再者...

章节试读


“快!快点儿!”

一辆疾驰的马车不知何时出现在榆林县城中,马儿膘肥体健,毛色油亮透光,车厢朱漆染色,四周挂着上好的丝绸,门帘窗帘还装饰着精致的刺绣,跟夏商的马车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车厢内有一妇人不断催促着车夫,与之同座的还有个冷峻的中年男人。

这气派的行头一看便知是大人物,纵使马儿在城内横冲直闯也没人敢抱怨,纷纷闪躲,生怕挡住了去路。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呀?那该死的二世祖怎又活过来了?柔儿怕是又要跟他纠缠不清了!”

“哼!活过来了又如何?如今的夏家还配得上我秦家女儿?”

“老爷你不知道,怀柔这丫头重情义,认死理。我怕夏家没有正式的休书,她还把自己当夏家媳妇儿,那样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你我亲自来,还怕那丫头不回去?再者说,当初嫁入夏家她不也不愿意吗?跟夏家撇清关系,她是巴不得才对。”

妇人叹息一声:“希望如此吧。”

……

今晨天色有些沉,风渐渐大了起来,柳絮被卷得漫天而起,阴云层层叠叠地向榆林县的上方靠拢,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这是自负,还是自信?那不争气的相公何曾说得出这种豪气干云的话?”

夏商的一句话让秦怀柔大感意外,大为震惊,甚至是另眼相看!

以往的夏商是什么角色?

扬州城出了名的纨绔,不学无术,仗着有几个臭钱欺男霸女,打扮得风度翩翩也是附庸风雅,胸无点墨,口无文章,先前的句子也是他能说来的?

秦怀柔还在惊愕中,夏商已走到其面前,细细地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丝丝的女人,忽觉她有些可怜。

“如果你对夏家真有那么一丝丝不舍就请留下吧,不管我夏商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绝对是个能让夏家恢复荣光的人。”

淡定清晰的话中透着无比的自信,这跟以往的夏商截然不同。

秦怀柔看着他,发现眼前的男人虽还是那张面孔,但言语之间找不到一丝熟悉之感,仿佛从头到脚都换了个人似的。

沉默了许久,秦怀柔擦了擦眼角的挂着的眼泪,低声说:“就你先前那句三年不鸣,鸣将惊人,我便暂且留……”

“留什么留!”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院外忽然冲了进来的。

秦怀柔眉头一皱:“父亲?!”

此人便是秦怀柔的父亲秦峰。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别人都不要你了,你还赖着脸皮想留下?傻愣着干嘛?赶紧跟我回家。”

秦怀柔的母亲秦氏远远地站在院外,眼巴巴地望着女儿眼眶通红,她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是天底下最了解自己女儿的人!

若是女儿要留下,就是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的。

可是秦家和秦峰能同意吗?

秦家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一个一无所有的家庭扯上关系?以往的夏家若非有钱,秦峰也不会把女儿嫁过来,现在夏家被连根拔起,正担心会连累到秦家呢,又怎么会让秦怀柔继续留在夏家?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走!”秦峰加重了语气,一张僵尸脸,连根胡子都不动一下。

眼看少夫人就要答应留下来了,谁料秦家老爷会出现?

李忠可不想前功尽弃,上前两步:“秦老爷,少夫人……”

“滚!此地还有你说话的份儿?”

秦峰那可是经历过战乱的,一身戾气何其吓人?这一声喝,李忠再也不敢多嘴了。

“父亲,你先回吧,女儿……女儿思量之后觉得应该留下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跟我走!”

接着,秦峰上前就去抓女儿的手,秦怀柔却往后一闪,躲了过去。

一时间,父女俩僵住了。

风卷着片沙尘从父女之间穿过,朦胧间秦峰微微眯眼:“你再说一遍?!”

秦怀柔分毫不让:“女儿要留下。”

“你疯了?夏家已经不要你了!你凭什么留下?”

“没有休书,我便还是夏家少夫人。如今夏家正值生死存亡之际,我作为夏家的夫人,焉能置身事外?”

“你个不孝女,敢顶撞为父?!”

“女儿并非顶撞,只说心中所想。”

秦峰没想到女儿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给自己面子,气得咬牙切齿:“好好好!当着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姓夏的如此对你,你还向着他说话?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跟夏家再扯上半点儿关系!”

“当初是父亲教导女儿三从四德,告诉女儿出嫁前以父母为大,出嫁后以相公为大。嫁入夏家时,女儿百般不愿,只念一切当以父母之命为先,便委屈嫁入夏家。现今夏家遭难,父亲又要女儿抽身事外,弃相公,弃家族,且问父亲这是为人妻者所为吗?

女儿从小习武,却也不敢辱没家风,三从四德从不敢忘,如今女儿已为人~妻,当事事以相公以家族为先,恕女儿不敢相从!父亲你且回吧!”

“你你你……”这回秦峰是真忍不住了,怒目圆瞪似乎浓眉都要着火一般,“现如今为父已管不得你了是吧?处处以相公为先是吧?那好,我便让你没了相公,看看你以后听谁的!”

堆叠许久的阴云中传出一声闷雷,震散了呼啸着的风,半空的柳絮、沙石纷纷落下,一切似乎静止了,只有阴云在一点点往下掉,如一团烂棉花彻底淹没了阳光。

“滴答……”

雨滴落下,如一串串晶莹的珍珠从天而降。

初雨时,秦峰双臂一震,无形的真气将即将落在身上的雨滴瞬间化成了水雾,右手三指化作索命的勾爪划破初生的雨幕直接朝夏商方向而去。

一丈之外,夏商便已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势,如一股滚烫的热浪直击心底。

这是一名普通的现代人从未有过的体会,也是一种无法抵抗的压力!

一时间,夏商整个人都麻木了,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吗?

秦峰的速度奇快无比,作为将门之后,又是一家之主,武功岂能一般?若是被他这一爪锁住喉,九条命也不够死!

转瞬间,秦峰就到了夏商面前,眼看就要抓住夏商,身边忽然一道剑光来!

雨幕中忽然闪出一丝鲜红——

“柔儿!你疯了!“

院外的秦氏终是坐不住了,顶着雨幕冲进了院子,飞快地跑到秦峰面前抓住他被剑锋划破的手臂。

这一幕任谁都不曾想到,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身处大雨中,只看着秦怀柔,看着她手中的血剑,还有她微微发颤显得很艰难的身体。

这一刻,夏商的心如遭雷击,其间震撼无法言喻。

一个古代女子竟对自己父亲拔剑相向,这需要怎样的勇气和决心?此刻她的内心将承受多大的压力?

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一个一心想要休了她的男人!

“天下真有这么傻的女人?”

夏商不敢相信。


夏商的眼皮跟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没法睁开。耳中是死一样的寂静,阴冷中透着股火光的味道。

作为一家大型网络书店的内容策划总监,夏商的人生是非常圆满的。不仅人长得帅,又身居高位,常年浸淫在书海之中,知识储备也是相当丰富。同时又是社交达人,不管是政界精英、社会名流,还是普通百姓,职场新人都能很轻松随和地交流。

在他身上,似乎找不到一点点瑕疵和不足,追求他的女人多到无法计算。可就是这么个表面光鲜的成功男人,背地里却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压力,由于对工作过于追求完美,大脑几乎没有一刻休息过,连正眼看看周围女人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在持续高压的工作下,夏商在家里倒了。

本以为会一睡不醒,可不知为何逐渐有了意识,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

长时间的沉默后,夏商终于睁开了眼,可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点儿茫然。

“我……我在哪儿?”

一张古色古香梨花香木床,一层红底金线的丝绸帘子,帘子外还有一盏摇曳的红烛火。

这不像是在自己家里呀!

轻微的声音似乎惊动了床边的人,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隔着帘子定在了床边。

“谁?”

夏商又费力地挤出一个字,不料帘子外忽然传来一个惊诧的声音:“混账小子!你竟然没死?!”

“听这口气还巴不得我死?”

夏商蒙了!

……

时至三更,夏商的身体已经恢复,坐在床边时而打量打量空荡荡的瓦房,时而看看旁边一身麻衣,打扮得跟古人一样的中年汉子。过了很久才真正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天不长眼呐!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全死了!夏家是造了什么孽呀!”中年人摇头叹息着,看着夏商的眼神很是复杂。

“你是?”

“你不认识我了?”

夏商也很无奈,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心说别人穿越至少带一点儿身体的记忆吧?他倒好,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信息都没有,只能装出失忆的样子揉了揉额头:“额……我刚刚恢复,以前的事好像不太记得了。”

中年汉苦笑起来,说着夏商搞不懂的话:“此子定是上天派来讨债的,罪孽深重,却用一场梦忘了个干干净净。”

“我说大叔,你能不能先别急着感慨?你先说说你是谁,再说说我又是谁,最后再讲讲最近都发生了什么行不?”

中年汉停了很久,眯着眼睛打量夏商,似乎在观察夏商是不是在说谎。

显然夏商的懵逼状态是别人学不来的,确确实实像个完全失忆的人。

“罢了罢了!忘记了也好,至少为夏家留了点儿香火,不知老爷在天上看到此情此景是喜是忧呐!”

接下来的时间中年汉给夏商讲了很多,夏商也问了很多问题,大概情况算是了解了。

这里的确是中国古代,却是一个没有历史记载的全新朝代,不知是历史遗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个朝代被称之为“华朝”,风俗人文跟唐宋时期比较相似,诗词之风盛行,却没有唐宋八大家之类的名人。

夏商穿越到了华朝扬州城中一富商家中,是家中独子。在扬州城乃至江南一带都是出了名的酒商,不说富甲一方但也是小有名气。

夏商面前的中年汉叫李忠,是夏家的车夫,在夏家呆了三十五年。李忠对夏商的描述比较隐晦,但夏商能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曾是个纨绔,多半名声不太好。

就在一周前,夏商为了争夺一个青楼女子不惜花费十万两黄金。就算是夏家,那也是天文数字,相当于整个夏家省吃俭用十年的积累!

然而夏商这位小少爷就为了逞一时威风,背着父亲把那青楼女子买了回来。

夏商的父亲因此事气得当场吐血,重病不起。

这还不算完。

自打那青楼女子进了夏家之后,夏家的祸事就接连不断,先是夏商要休了发妻。而夏商的妻子是开国功勋秦大将军的宝贝孙女,因此事家里又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后又是三天前,知府衙门来人彻查夏家账目。

明眼人都知道,凡是商人有几个的账本没有问题?想要挑毛病还不简单?结果这一查就查出了大麻烦!夏家三十几年假报账目,逃避税款达三百多万两白银!

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传到朝廷绝对是震惊朝野!

夏商父亲不得不从病床上爬起来,各处托关系,用尽心机才算保住了身家性命,决定用全部家产换一家人平安。在走访的过程中,夏老爷才明白知府大人之所以突然彻查夏家,竟是因为夏商买回来的青楼女子,当日三皇子来扬州游玩,正好也相中那位青楼女子,只因身上银两有限,斗不过夏商。对方表明了皇子身份,希望夏商能看在他是皇子的身份上把那个女人让给他,怎料夏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还扬言“在扬州城就算皇帝老子亲至也要用银子买卖!”

知晓原委的夏老爷回家之后怒不可遏,回到家中,一棍子砸在儿子的头上,当场就把儿子给打死了。

夏商的母亲见儿子被丈夫打死,家财也将散尽,悲愤之下撞墙而死。

夏老爷也在这多重打击之下气毙当场。

当年风风光光的夏家一朝破灭,家中下人走的走,散的散,两天时间就只剩了李忠一人。

李忠感念夏老爷恩德,先将夏老爷和夏夫人于夏家祖地安葬。然夏商此子罪孽太深,李忠认为他不配入夏家祖地,决定随便找个荒郊野地给葬了。

不曾想已经死了两天的夏家少爷忽然活了过来!

听完了故事,夏商也有些感慨,自己以前确实是够混账的。但更实际的问题是如何用落魄少爷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漫长的交谈结束后,窗外已投下一缕淡雅的晨光。

见夏商久久不语,李忠拧着眉头问:“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夏商没有答案。

“哎!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李忠的少爷,老奴虽然不喜欢你,但你终究是老爷留下的种,总不能任你自生自灭。夏家的所有家当都被人拿走了,这座宅子也将被官府收监,老奴在榆林县暂租了一间小院,少爷先跟老奴去那里的暂住吧。”

夏商没得选,点了点头。

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李忠挎上包裹到了门口,忽然回过头:“这个女人怎么办?”

夏商愣了愣:“女人?什么女人?”

“少爷您花十万黄金买回来的祸水!”

说话间,一个娇小的身子出现在了门口,穿着一身朴素的布衣,身上没有半点儿装饰,畏畏缩缩地低着头,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但是那婀娜的身段跟清泉一样顺滑,凹凸有致,线条柔美,纵使用现代人的眼光欣赏那也是美中极致,透着一点点妖媚,像极了化身人形的妖精!

夏商不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围绕他身边的各色美女的多不胜数,却也从未被谁真正吸引过。可门口的娇小女人仅用身材就让夏商心头一颤,瞬间就把他的目光吸引了。

夏商想让她整理下散乱的头发,好看清她的脸,可又有点儿不好意思。

犹豫之际,女子忽然跪在门前失声痛哭:“时至今日,雅芝也无颜说那些怜悯的话,只求公子……求公子赐雅芝一死,也不要让雅芝一人去面对世俗的千般骂名。”

夏商定了定神,心中突生好奇之心,自己花十万两黄金买来的女人到底有何能耐?竟能让一个大富之家顷刻崩塌。

“你抬头让我看看先。”


剑光现,房中气氛瞬间冷了几分。

夏商猛然惊醒,就看一陌生女子持剑直刺身侧床上,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是个经历过职场风云的人,处变不惊,当即翻身抓着床上的被子,把被子连同被子里的女人一起拖到了自己怀里,这才让迷蒙中的雅芝躲过了穿心一剑。

惊魂之际,心头暗叹此女好生凶险,不敢与之正面冲突,二话不说抱着被子就往外冲。

刚一出门,却又跟急急赶来的李忠撞了个满怀,直把李忠撞翻在地。

夏商来不及解释,大喊:“忠伯快跑,有贼人!”

“我……我……我是贼人?!”秦怀柔听到此话,气得浑身发颤,“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跟你们拼了!”

李忠不知房中情形,还道是少夫人撞见少爷跟妖女在房中行那苟且之事,大喊:“少夫人,一切以大局为重。”

大局?

现在还管什么狗屁大局?

先前发生的一幕可比捉~奸在床严重千倍万倍!

而且秦怀柔好心来探望,却被夫君称为贼人,换作哪个女人接受得了?

今日之气比被撵出夏家还要难忍!

根本不管李忠的劝阻,提剑朝夏商追了过去。

秦怀柔出身将门,自是习得一身武艺,可此时实在是太过气愤,以往的招式功法忘得一干二净,只顾追逐着一通乱砍。

如此一来夏商倒也躲得过去,两人追逐着在不大的院里不知转了多少圈,直把被子里裹着的玉人儿晃了个头晕目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少说也有一炷香时间,两人都有些跑不动了。

秦怀柔万般委屈无从发泄,丢下长剑靠着篱笆哭嚎起来。

被追了那么久,夏商也渐渐感觉出对方并不是匪徒贼人之类的,对方似乎认识自己。

“姑娘,你莫急着哭,我纵有万般不是那也要讲明白吧?还有,最近一场大病叫我忘了之前种种,所以姑娘是谁我都还不知晓呢。”

秦怀柔一听立马把眼泪憋住了,之前忠伯也说过夏商失忆的事情,只是屋内情形太气人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一想,自己贸然举剑追着他砍,任谁都会把自己当作贼人才是。

想到这,之前被夏商称作“贼人”的怨气消了一丝,可他怀中的妖女却不得不给个说法!

“你称我贼人之事且不论,我亦不计较你跟风尘女子同宿一间,可此女竟让你席地而睡!你堂堂男子,夏家独苗,如此大辱怎受得住?你叫我如何面对夏家列祖列宗!”

夏商把怀里的女人放了下来,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什么叫你如何面对夏家的列祖列宗?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话音刚落,李忠跑了过来:“少爷呐!这可是您明媒正娶的夫人呀!”

夫人!

夏商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但若对方真是自己的正牌夫人,那先前的种种表现就比较合理了,照此看来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可这位夫人未免也太彪悍了些,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差点儿就把万中无一的美女给刺了个透心凉。

不过……

说到美女……

这位正牌夫人却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五官堪称绝配,眼神干练锐利,一看便知是果决能干的人,加之气血不善,脸色惨白,一强一弱的对比犹显了几分异于常人的风采。虽不及雅芝那般惊艳绝伦,却也是万千花丛中最特立独行的一枝。

相貌之外,更惹人注目的是她高挑的身材,追逐时已脱掉了披风,单薄的衣裳才展现了完美的线条,倒葫芦似的线形带着与身俱来的强大气场,若在现代那绝对是惊艳世界的名模,身姿之性感,雅芝不及其三分。

夏商顿时傻眼儿了,这么正的老婆说休就休?脑子被驴踢了?

当然,夏商不是见一个就喜欢一个的类型,但若有一位这样性感撩人的老婆倒也不是不可以……虽说现在有些误会,但感情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嘛。

夏商脑子里飞快闪过了一些念头。

秦怀柔却不知夏商的心思,见他一直不说话,心下叹息一声:“罢了!你说的对,夏家之事与我何干?我已被你撵出家门,从此再不是夏家之人,你愿意如何便如何吧。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好自为之。”

“少夫人!您可不能走啊!”见秦怀柔要走,李忠一个箭步上来,直接跪在了秦怀柔的面前。

“李忠!你这是干嘛?”

“老奴今日就撕下这张老脸,求少夫人看在往昔情分上留下来。”

“情分?我和他还有什么情分?”

“纵使少夫人跟少爷没有情分可言,可夫人终归是夏家的人!少爷没有写休书,那就不算真的休了夫人。夫人现在还是夏家的少夫人。打从夫人委屈求全嫁入夏家的第一天起,老奴就知道夫人是深明大义的好女人,将来一定能成为夏家的顶梁柱。如今夏家已至生死存亡之际,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呀!老奴求您了,就算您有万般委屈都先忍着,一定要帮夏家一把,纵使不让夏家恢复往日光景, 至少为夏家再续一续香火呐!”

说至情深处,李忠不禁老泪纵横,惹得秦怀柔也跟着垂泪。

“李忠,你别说了。”

“老奴要说!少夫人生是夏家人,死是夏家鬼,只有少爷在的地方才是夫人的家!这是天地为证的事,夫人躲是躲不过的!您面前就算是刀山油锅夫人你都得趟!”

作为一名看客,夏商也不禁动容。

到底是什么样的观念能让中年汉子对一个自己讨厌的小主子忠心耿耿?

到底是什么样的枷锁才能锁住一个对自己没有丝毫情感的女人离开的脚步?

或许这才是古人真正的面貌吧,坚守着那些看似愚昧的东西,却能轻易地融化一个现代人的心。

“我有话说!”

夏商低着头轻声打断了两人。

目光都集中在了夏商身上。

“前日昏迷时,我曾做了个梦,梦中有人问我‘有鸟止于阜,三年不飞不鸣,是何鸟也?’,我如此回答,‘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定力,夏商是有的。可今有一具年轻气盛的躯体,美色在旁,身体的反应就不是靠定力能控制的了。

十八岁的身体里装着一个三十岁的灵魂,奇妙的组合让此刻显得有些尴尬。

从夏商的精神层面来看显然是不能接受深入发展的,作为一个三十岁的职场高管,同时又受各种文化熏陶,各方面追求完美的男人,期待的爱情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相比视觉上的刺激更应该在乎精神上的契合。

床前女子虽美若天仙,夏商却并不了解,如果没有思想的交流,单靠身体本能的驱使,这样的男欢女爱还有意思吗?

心里想着没意思,身体却在说很有意思。

实在是这天仙般的女人美得过了,怕是仙女下凡见到雅芝也要自惭形秽的,尤其是在这半遮半掩的状态下,朦朦胧胧的灯火中,碧玉一样的肌肤像是隔了一层极薄的宣纸,真叫人想上去撕开来好好摸一摸。

“公子……公子……”

柔柔的声音中带着一点儿羞涩,这对夏商又是一阵听觉的刺激,从头到脚瞬间激起了一身褶子。

“咳!咳!那……那那……那什么?”

“夜已深,雅……芝……妾……身……”

原来尴尬紧张的不只夏商一人,如此情形雅芝也是头一次遇到。

清倌人和娼~妓不同,前者修习风雅文墨,不懂谄媚悦人之术,纵使夏商将其买回家来,那也是当做天鹅一样高高地捧着,一连几日都是以礼相待。雅芝也自持身份高贵,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意识,对夏商也以宾礼待之。

可今时不同,雅芝知晓自己给夏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名声由天坠地,千般骂名随风而走,现在的她再不是那个受万千才子少爷追捧的名倌了,而是千夫所指臭名昭著的灾星。倘若夏商不收留她,流落在外多半会被人抓来游街示众,又或者直接被关进猪笼投河祭神,最惨的就是被匪徒掳走,后半辈子受万人糟践。

想想后果雅芝就怕得要命,那些廉价的高贵哪儿敢提?初到夏家时,夏商几次留宿之请都被拒绝,现在巴不得早点儿成为夏家女人,也算抓了根救命稻草。

既有了打算,对夏商的态度自然要转变,称呼也要变化,也算传递个信息。

可是“妾身”二字实难出口,好不容易说了一声,便觉脸蛋儿已经被烧熟了。

“不必拘谨,还是称自己雅芝吧。”

“是!公……少爷。”

夏商明白雅芝极力想改变称呼的意思,对她称呼自己少爷并没有什么意见。

雅芝见夏商接受了自己的称呼不禁喜上眉梢,鼓足勇气起身朝夏商走来:“少爷,雅芝为你宽衣。”

夏商也没有拒绝,只是隔得近了,娇媚的可人儿愈发诱人,透着淡淡的女人香,耐人寻味。一双小手在宽衣时少不了有些肢体摩擦,细腻的触感像是浓稠的蜂蜜滴在了心窝子上,不用尝都能感觉得到那沁人心脾的甜腻。

不得了!

不得了!

这样下去别说同床了,估计没等吹灯就要把这妖精似的小妮子就地正法。

“等等!”夏商一把抓住了雅芝的手,“还……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夏商声音都在颤了,赶紧绕开雅芝,从床上拖来一床单薄的布毯铺在地上。

“今晚你睡床,我睡地上。”

说罢将灯吹灭,一头钻进了毯子里。

雅芝愣了,弱弱地喊了声:“少爷……我……”

她知道少爷不会回应,此时心中万般懊恼,不知是自己哪儿做错了,竟惹得少爷如此反常?

“以往不是挺宠自己的吗?为了讨好我把原配夫人都休了。可今夜主动示好,为何遭来这般冷遇?难道少爷也嫌我是灾星,准备撵我走?”

想至此处,雅芝俏脸一白,小手攥到了一起,想叫夏商到床上睡,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她哪知道现在的夏商一心只想着身边的小狐狸别再纠缠自己了,生怕再有点儿风吹草动裤裆会爆炸。

……

晨风带来了榆林县的柳絮,夏商寄居的小院外,几只打情骂俏的野猫被疾行而来的马车惊得四散而逃。

车上,李忠难得露出一脸喜气,驱着马儿在院外停下,翻身下车,躬着身子谨慎地掀开了车帘子。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鬟似兔子一样蹦了下来,望着面前的小院惊得缩了缩脖子:“啥?!你们住在这种破地儿?夫人,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闭嘴!”

车厢内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声,随后一名身着素衣裹着披风的年轻女子缓步走了下来,披风下的身段不太明显,脸上也满是风尘和倦意,本就苍白的脸还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病态,但五官却是精雕玉琢似的好看,虽是新服发饰,但眉宇间透着的英气给人干练和不入俗套的气派。手里握着一根用蓝色布匹包裹的棍状物,杵在地上借力正了正身形。

待其站定才发现,此女高挑异于寻常女子,竟比弓着的李忠还高出半个头,五尺有余。这般女子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但不显半分魁梧,身形比例恰到好处,既显示出女人的高挑,又不失古韵之风。

这便是夏商的发妻,将门嫡女,夏家正牌少夫人——秦怀柔。

原来李忠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供养夏商,想了一夜才想到去求少夫人。

可是当日是少爷亲自把少夫人撵回娘家的,虽还没有正式写休书,却也说了“老死不相往来”这般决绝的话语。

李忠是打死都不想去秦府的,可实在没办法,只能偷偷摸摸地找到少夫人,希望她能借点儿银钱来。

秦怀柔听说夏商死而复生,记忆全无,落魄得连生活都继续不下去,便立马决定要亲自过来看看。李忠又是感动,又是羞臊,还是硬着头皮把少夫人接来了。

看到面前的院落,秦怀柔也不禁皱了皱眉:“他住得惯么?”

“这……老奴就不知了。”

小丫鬟插道:“这都几时了?还没起床,能住不惯吗?夫人呐,那人如此对咱们,咱们还管他作甚?凭夫人的相貌、家室,还愁改嫁不了一户好人家?月儿就觉得那个欧阳公子不错。”

秦怀柔没有理会,拧着眉头进了院子,一路走到夏商住的房门口。

见秦怀柔推门而入,李忠忽然想到和少爷同居的还有那狐狸精,暗叫一声不好。

“夫人且慢!”

然此时已晚,秦怀柔已经进了房间。

房中景象瞬间让秦怀柔呆住了!

那花楼里来的贱女人不仅没有被赶走,此时还睡在床上,更要命的是,自家相公睡在地上,身上仅一层薄薄的碎布!

随后进来的月儿也懵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连续揉了三次眼睛,此情此景吓得小丫头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这这这……

这是要翻天的大事啊!

秦怀柔只觉从脚跟到头皮的毛孔都要喷发了一样,眼睛顿时红了。

“好你个妖女!我相公纵对我百般不是,我也不曾如此苛待于他。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风尘女人,这是要牝鸡司晨?!”

“贱女人!你拿命来!”

秦怀柔怒急尖叫,气得嗓门儿都要撕裂一般,手中一抖,随身棍状物包裹的蓝绸瞬间散去,其中竟是一柄三尺宝剑!


怀柔,怀柔……

本该满怀柔情,可偏生把她逼成了个满身带刺的人儿。

她这一哭,哭得是肝肠寸断,仿佛把天都要哭塌了。

“哎!”

夏商拧着眉头轻轻揉了揉眼角,退开一些距离让面前的女人尽情发泄。

任谁都能感觉到这女人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见她哭无人敢打扰,只有瓢泼而下的雨与之为伴。

雨小了,哭声也渐渐小了。

夏商重新上前,拍了拍秦怀柔的肩膀:“我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

秦怀柔闭着眼睛想拿开这讨人厌的手掌,却是没有成功。

“我的话不甚好听,说了不知你听不听得进去?”

秦怀柔没有回答。

“首先,父女情分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斩断的。身为父母,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不管你认与不认那都是事实,你刚才那断绝父女情分之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夏商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女人眉头有些凝重,继续说着。

“再者,先前你说忠孝不能两全时,尽忠不尽孝,我也不敢苟同。父母是一生的羁绊,你没得选。夫妻却是临时的组合,一个不好可以换第二个。你失去一个相公,日后可以再找一个,若你失去了父母,日后哪里去找第二个?

你真以为舍身取义、大义灭亲、舍家为国之人是英雄?人生在世,都是独立的个体,当以个人为先,后以家为先,再以国为先。先无愧自己,后无愧家人,两者都能做到,你这一生便无憾事了。似你这般处处委屈自己,只能换来别人的同情,永远换不来自己的快乐。”

“胡话连篇,只有你这等自私自利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秦怀柔不信,但之前的感伤却少了许多。

“你信不信无所谓,但现在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何事?”

“跟你父亲回家。”

“你……你还要赶我走?”

“我只是不愿见你一时冲动斩断了一生的情分。”

“我并非一时冲动。”

“你必须回去!”

“不!”

“你之前说处处当以相公为先,现在就不算数了?还是说你没把我当做相公?”

“……”秦怀柔语塞,这年头要找个能跟夏商斗嘴的还真不容易。

夏商不给秦怀柔反驳的机会,转身朝秦峰抱拳:“今日之事皆因小婿而起,就由小婿来做个了结吧。夫人先前所言皆为气话,岳丈大人不必挂心。我已和夫人说好,让夫人先行回秦府,改日小婿定将其风风光光地接回家中。”

说话间,夏商姿态优雅,虽在雨中浑身湿透,却不显半分狼狈,淡笑着,儒家之风浑然天成,谈吐之间似乎比在场的各位古人更像个古人。

但秦峰不吃这一套,他对夏商的恨已经无法形容了。

父女闹得如此,全赖此人,现在还想来当和事佬?

门儿都没有!

“你这废物凭什么来此指指点点?你瞧瞧你这副模样,我秦家女儿也是你配得上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还一口一个夫人地叫着。我告诉你,这次只要你劝我女儿跟我回府,我便领你这份情。日后不要再妄想秦家跟夏家还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来接走怀柔?看清楚现实,你现在是一无所有!说不定某日你走投无路时,我秦家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秦怀柔抿着唇看了眼夏商,发现对方并未露出不满。

夏商笑了笑,依旧很自持地拱了拱手:“您是岳丈大人,您骂我辱我都可以,我不与你计较。但你说小婿凭什么来接夫人?那小婿自然是凭着胸中韬略,脑中智慧。今日夏家虽一无所有,来日我夏家必然风光无限。哪一天您走投无路时,我夏家必为您留一道门,养您后半生无忧。”

“呵!好大的口气!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能有什么本事?”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千金散去还复来……”秦峰微微一惊,“这也是他能说出的话?”

“岳丈大人,可敢与我打个赌?”

“赌什么?”

“昔日您用一万金把女嫁给我,今日我们就以一万金为赌注。我让夫人先随你回去,三日内,我必赚来一万金,届时你便将夫人风风光光地还给我。”

“三日内?一万金?”

“没错!”

“好!”秦峰大喊一声,“若你三日内赚不来一万金,自写一封休书上门,从此你我两家不再有任何瓜葛。”

夏商刚要开口,秦怀柔急道:“你恨不得我走是吗?”

秦怀柔在雨中站着,眼巴巴地望着夏商,单薄的身子像随风的浮萍,可怜至极。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脸颊,雨水不停地滑落着。

夏商上前,轻轻的柔柔的理了理她耳旁的发丝,抚了抚她冰凉的脸蛋儿,柔声细语:“我夏商这辈子没对一个女人动过情,今日却被你这丫头扰了清心。你这傻子不惜断绝父女情分向我表忠,我不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家何以向你表达心中之意?相信我,三日内,我定以八抬大轿请你回家。”

“可是,三日时间赚万两黄金……”

“相信我!”夏商郑重地又说了一遍。

男人坚定的话和肯定的眼神快把小姑娘的心窝子击穿了,秦怀柔不知自己怎么了,竟被这简简单单的话吓得变成了兔子,连看都不敢再看夏商一眼,淋在身上的雨也不那么凉了,感觉耳朵根子都烧了起来。

“恩。”

轻轻应了一声,有些忸怩地看向一边。

“我便信你一回,若……若你负我,我便死给你看!”

……

雨停了,人静了,该走的都走了。

李忠在屋檐下支起了火堆,朝夏商挥手:“少爷,快来烤烤火。”

夏商和雅芝都到了火堆前。

先前所有人都被雨淋了个通透,站在火堆边一烤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凉透了。

柴火被烧得噼啪作响,三人都还想着之前的事,各自有各自的想法,都没人说话。

过了很久,李忠忍不住叹息道:“少爷呀!为何把少夫人送走,夏家不能没有少夫人呐!”

夏商没在意:“暂时而已。”

“少爷,您不会真想三日内赚万两黄金吧?这……就算去偷去抢也没那么多金子呀!”

雅芝眼睛一动:“昨日少爷说今日会有人送钱来,难道少爷早有打算?”

话音刚落,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院门口,一位妇人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李忠一惊:“不是少夫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