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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是春闺梦里人热门小说沈煜尧良姜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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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尧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煜尧良姜的其他类型小说《犹是春闺梦里人热门小说沈煜尧良姜》,由网络作家“沈煜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前时候那些年月里,良姜做过很多么同样的梦!沈煜尧会锦衣归来,身骑高头大马迎娶自己。可等啊等,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身骑白马的他,等来的不是共话余生的良人,却是碎她旧梦的铁面阎罗。“四夫人,回去吧!”张如一眼见沈煜尧翻身下马,扣着方向盘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骨节一片青白。他回头看向良姜:“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四夫人,只要您肯认错,司令大人断然不会动你!”呵呵,不会动她?“那我脊背上是这些鞭痕,是拜谁所赐?”良姜呵呵一笑。沈煜尧只是不会杀自己而已,猫与鼠的游戏中,猫瞧的不过就是老鼠闪躲逃窜时的狼狈不堪,若是自己死了,他的乐趣便没了!“可事到如今,你已经是无路可退!良姜小姐,我不信你当真会开枪伤人!”张如一那一声“良姜小姐”喊得真挚,良姜...

章节试读

从前时候那些年月里,良姜做过很多么同样的梦!

沈煜尧会锦衣归来,身骑高头大马迎娶自己。

可等啊等,等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身骑白马的他,等来的不是共话余生的良人,却是碎她旧梦的铁面阎罗。

“四夫人,回去吧!”

张如一眼见沈煜尧翻身下马,扣着方向盘的力道越来越紧,直到骨节一片青白。

他回头看向良姜:“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四夫人,只要您肯认错,司令大人断然不会动你!”

呵呵,不会动她?

“那我脊背上是这些鞭痕,是拜谁所赐?”

良姜呵呵一笑。

沈煜尧只是不会杀自己而已,猫与鼠的游戏中,猫瞧的不过就是老鼠闪躲逃窜时的狼狈不堪,若是自己死了,他的乐趣便没了!

“可事到如今,你已经是无路可退!

良姜小姐,我不信你当真会开枪伤人!”

张如一那一声“良姜小姐”喊得真挚,良姜微微一怔。

“那你就错了,我是一个对襁褓之中稚子都下得去毒手的毒妇,又怎么不会伤人?”

“旁人不信你,我信你!

我所认识的良姜小姐从来都不是一个草菅人命之徒!”

良姜盯着张如一那双眉眼,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那又如何?

沈煜尧不信我!”

“……”张如一哑口无言。

砰地一声,张如一措不及防之间,良姜开了车门,下车之后冲向了桥边的栏杆。

“四夫人!”

“良姜!”

沈煜尧冲上前来的时候,良姜整个身子已经挂在了围栏之外。

她双脚勾着围栏维持身子平衡,看着狂奔而至的沈煜尧,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那把枪。

“沈煜尧,我对你的恨真真切切一点不假!

我恨你毁我夏家害死我爹,我恨你逼走了周启源,我恨你枪杀明珠。

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是我从未想过害你的孩子!

可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信你!”

沈煜尧眼见良姜悬在围栏外,雨天湿滑,若是稍有不慎……沈煜尧不敢多想,一颗心瞬间揪紧:“良姜你上来,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良姜看着沈煜尧缓缓伸过来的手掌,差一点就心动到难以自持。

她余生所愿,等的不过就是沈煜尧伸手来牵她的手,宛如多年之前木棉花树下,他冲着自己清朗一笑的模样。

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复从前,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扔掉枪,把手给我!”

第一次,沈煜尧的声音温软的像是一池春水,让人贪恋沉沦。

“阿尧哥,你可信我?”

良姜脸色减缓,隔着一层细密的浴帘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她被刚才那个温软的沈煜尧催眠了,迷失其中忍不住多问了一遍。

“我信你!”

“你若是信我,那就说明你还在意我!”

良姜的唇角笑意越来越浓:“你若是在乎我,就许我一条生路,余生不在纠缠。

阿尧,放我走吧…………你说过,我生来就不是那种圈养在笼子里的雀儿,要带我飞出去。

缘何又把我困顿在这牢笼里苟且偷生?

阿尧,与其相互折磨的苟活,我宁愿随了这桥下波涛尸沉江底。”

良姜的一声“阿尧”粉碎了沈煜尧的一颗心。

他薄唇一动,颤抖不已却吐不出半个字符。

原来,她费了如此周折就是想着离开自己,留在自己身边,她活不下去!

“好!”

半晌之后,沈煜尧终于开口:“我放你走!”

“当真?”

良姜眼也不眨的瞧着沈煜尧,眼角水渍滚滚而落,分不清雨水多一些还是泪水多一些。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沈煜尧试探着靠近:“若是要走,也要先上来!”

细雨之中,沈煜尧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漂亮撩人,良姜就那么一直盯着犹豫了良久,缓缓的伸出了手掌。

余生山高水长,若是自此不再相见,那让我最后碰触一下你掌心的温热也是好的……眼见两人的指尖缓缓靠拢,悬在张如一心口上的那句巨石滚落。

他正要舒展一口气息的时候,忽然一声尖锐的枪响撕裂雨帘!

“司令大人!!!”

“四夫人!!!”


良姜出事第八日,沈煜尧终究是放弃了继续打捞的念头。

督军再次召见,城北的炮火隐隐可闻。

张如一寻了妥帖的由头告了假,并没有陪沈煜尧前往。

局势紧张,很多消息灵通的大人物已经开始纷纷转移家眷,如今已经是一票难求。

今晚登船,定然拥挤,张如一要亲自送良姜离开。

本来买了两张船票,张如一想着让阿麽去陪良姜,但良姜知道嬷嬷年事已高,老人念根,便也不曾在她面前提及。

“良姜小姐,一切可曾收拾妥当?”

“嗯!”

良姜不喜繁杂,从前去东京的时候漂洋过海也只是带一只小巧的皮箱,今日要离开,还是如此。

“不带些别的?”

“这只猫儿我带了去,看见它就会想到奉州,想到你!”

张如一闻言微微一笑,抬手接了良姜的行李:“时候不早了,良姜小姐,请吧!”

“沈煜尧那边……你放心,司令今日去了省府。”

“那就好!”

良姜点头松了口气:“我们走吧!”

半个时辰之后,在张如一护送之下,良姜乘车到了奉州码头。

客船已经靠岸,半数乘客已经上穿,甲板上人山人海,泪洒相送。

“良姜小姐,快上船吧!”

张如一将良姜送到检票口,依依不舍把行李交给了她:“此番远行,漂洋过海相隔万里,珍重!”

“你也一样,珍重!”

分别至极,离愁别绪总是恼人,跟张如一相处几日,她心中更是多了几许不舍。

“哎,明珠……明珠,回来!”

良姜正准备去接张如一手中的行李箱,一直窝在网兜里的狮子猫许是被繁杂的人群惊到,不知怎的串了出来,瞬间就窜出去老远。

“良姜小姐来不及了,别追了!

良姜!”

眼见良姜去追明珠,张如一慌忙紧随其后。

“明珠~回来!”

良姜一连追出去五丈之远,逃窜的狮子猫忽然像是变了心性,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

“你这个淘气的小东西!”

良姜终于松了一口气,猫着身子想要矮身去捉小猫,蓦的,一只大手探了过来,一把将它揪了起来。

夜色之下,良姜来不及抬头,却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强大暗黑的气场碾压而来。

不用抬头,良姜就已经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谁,他的那双军靴,她认得!

迎上沈煜尧的那一瞬间,千百种念头纠缠成了一团,她本应该拔腿而逃一头扎进水里。

可沈煜尧阴郁至极的目光似乎把她的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她的一双脚定在地上,动不了分毫。

“良姜,来不及了,赶紧上船……”张如一穿过拥挤的人群追随至此,他一边回头张望即将收起踏板的客船,一边伸手扣住了良姜的手腕。

一扯之下,良姜不为所动,张如一心里咯噔一下,转身迎上立在身后三尺开外的沈煜尧,嗡的一声,血热涌上了脑门!

“煜尧,我之前说的那些‘胡诌之言’,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红依立在沈煜尧身后,盯着良姜的那双眼睛多了一种彻骨的快意。

此番跟随沈煜尧前来的不仅仅只有红依,画椿也跟随在侧,她看到良姜跟张如一在一起,也是惊愕万分。

除了画椿跟红依,沈煜尧的身后还跟了一行士兵,已将他们包抄在了在了其中。

良姜滚了滚喉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张如一一眼,不由自主的全身发抖。

“司令大人,你听我说……”张如一上前一步,下意识的护在良姜深身前:“罪该万死的人是我,不关良姜小姐……”砰!!!

枪声未落,张如一一头栽到了地上,鲜血瞬间滚开一片。

“我知道你该死!”

沈煜尧手臂高举在半空,枪口几缕青烟尚存。


民国六年,奉州。

入夜,台风登陆,雷电交加,暴雨倾盆。

九里街是一条主干道,除了偶尔穿行而过的汽车,满大街上再也寻不到行人。

今天晚上得督军召见,沈煜尧喝了不少酒,头疼的厉害。

正当他的闭目养神,思忖着这场鸿门宴后会掀起怎样的暗涌,车子忽然在措不及防骤然刹车。

“怎么了?”

沈煜尧蹙眉,却懒得睁开眼睛。

“回司令,前面有个人……”开车的副官顿了顿,有些拿捏准:“好像是……四夫人……”沈煜尧闻声,剑眉一挑,缓缓的睁开了那双令奉州大官小吏都心惊胆寒的墨色深眸!

前方不过五米之遥的,立着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

车子橙黄色的光芒穿透雨夜粘稠的墨蓝色,打在她的毫无血色的脸上,任谁看了都揪心不止。

这个女人,碎成尘沙,沈煜尧都认得出来!

他的四姨太,良姜。

此刻,她穿了一身他最讨厌的象牙素白色旗袍,立在狂风暴雨里,像是一把要被吹折的枯槁,摇摇欲坠。

良姜低垂着眉眼,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施加而来的风雨苦难都已经远去,刚刚见过的那个人,他把她忍气吞声苟活于世的希望都碾碎,丢弃了。

她寻不着回家的路,更瞧不见眼前驶来的车子上端坐的就是那个把她打入地狱的男人。

一阵狂风卷过,身后不远处一棵原本就倾斜的白杨树被连根拔起,砰的一声巨响砸落在身后。

大树落地掀起来的力道夹杂着高高溅落的积水拍在良姜柔弱的脊背上,噗通一声,徒步在暴雨中走了进半个时辰的良姜就跪倒在了地上的积水里……她目光空洞的盯着眼前的一滩积水,直到积水的縠纹被一只穿着军靴的脚掌踏碎。

“起来!”

沈煜尧的声音在良姜的耳边响了起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夜色再沉,凉风再冷,也不及沈煜尧开口时的寒凉。

若是以前,见到沈煜尧,听到他的声音,良姜也会拔腿而逃,可今天,她偏偏无动于衷。

“夏-良-姜,起-来!”

这个女人先天不足,本就体弱,三天前晕倒从楼梯滚落,满身是伤。

她现在却在这里顶风冒雨?

离开那个男人,在自己身边,当真就这么生不如死?!

良姜依旧是瘫坐在地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蓦地,沈煜尧长臂一伸扣住良姜的上臂,直接像是拎一个破碎的木偶一样把良姜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怎么出来的?!”

沈家本来就有士兵把守,而且他也严加交代,不让这个女人出入碍眼。

所以,她是怎么出来的?

“沈煜尧啊……”良姜抬头,一双眼睛除了淋漓的雨水还揉进了太多彻骨的恨意。

她盯着他。

勾起了冻到毫无血色的唇角,一字一句顶了回去:“你怎么能拦得住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心呢?

呵呵……就算你是呼风唤雨的奉州司令,你也挡不住我要见他的决心!!!”


她夏良姜一句话,就想让他罢手?

笑话!

“沈煜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什么,你知道!”

沈煜尧声音肃冷,他一个眼神,副官就扯着苏儿下了楼。

“司令大人饶命……夫人救我……苏儿!!!”

良姜慌忙起身,抢着要去阻拦副官,却被沈煜尧伸出开的手臂一把扯了回来。

“夏良姜,如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学会在我眼皮底下耍诡计,不愧是奉州老狐狸的女儿!”

“啊!”

沈煜尧手掌一动,扣上了良姜右臂的伤口,原本干爽的一层薄纱,有三两处顷刻间被被殷红色的血迹渗透,像是银雪之上凋零而落的红梅。

三日前,良姜了消息,周启源受了枪伤,虽不致命,但是沈煜尧传下令去,全奉州大小医院药铺都不得给他施药救治。

沈煜尧跟周夏两家的血仇,奉州早已满城风雨,如今周夏两家败落,沈煜尧又是奉州司令深的督军垂爱,谁人胆敢冒死逆风而行?

如果没有沈煜尧,良姜跟周启源早已喜结连理,可偏偏沈煜尧的铁骑踏足而至,周夏两家一朝败落,她也沦为沈煜尧大仇得报后折磨周启源的棋子。

良姜得知启源四面楚歌,又危在旦夕,心急如焚。

可她心里摆着一张明镜,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宽衣解带放弃所有尊严去求沈煜尧也是无济于事,他要的就是周启源死!

情急之下,良姜只能挥刀自损,借着受伤之故请了医生,但她深知沈煜尧疑心重,自己所见过的每一个人他都会命副官盘问。

不得已,便用一上好的翡翠镯子买通医生,说自己从楼梯滚落。

就在今儿,趁着沈煜尧去会见督军的空儿,跟苏儿作了交代,便偷偷的跑去给周启源送药。

一路之上,良姜将那些药视之如宝藏在怀中,不顾狂风暴雨到了周启源暂定的落脚地。

两月不见,她以为启源见到自己会激动到语无伦次亦或是热泪盈眶。

想不到的是,他好看的手掌一抬,将她费尽周折换来的药扔进了院落门前的大雨里,不忘狠狠踩上一脚,踏入泥坑。

“我为什么会沦落到这副鬼样子?

我堂堂日本法政大学归来的律师,我现在沦落到拉黄包车啊!”

“为了一单生意,我被打的皮开肉绽!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夏家做的孽?!”

“是,我知道你心里苦的,你可以骂我,气不过也可以打我!

可那些都是你救命的药啊!”

良姜瞪着周启源,此时被踩入泥浆的是染着她热血的心意!

“能救他命的不是这些药,而是你!”

忽然,房子里间里走出了一个女人,身着一身绣满樱花的和服,但开口却是极为地道的奉州话,这让良姜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要跟惠子成婚了,去大阪。”

周启源脸色苍白,目无华色。

与其三人困成一团,早一个抽身,早一分解脱。

若不是大雨滂沱的喧嚣声,良姜那么冷静的女子一定会缓缓点头说一声,好!

可夜空一声霹雳过后,良姜所有的理智碎成尘土,眼睁睁被大雨洗了个干净。

终究是他先放手了……此刻,良姜盯着手臂上为他而生的伤口,忽然就笑了起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你笑什么?”

沈煜尧眼眸一暗,他憎恶她的不服输。

“我在笑你,笑你明知故问!”

伤口被扯开,痛入心扉,可良姜迎上沈煜尧的那双深眸,不但不躲,还咬牙切齿。

沈煜尧都佩服这个女人作死的勇气:“周启源要去日本了,所以,你心灰意冷,有恃无恐到一心求死了?”

“……”良姜瞳孔一炸,这一些,沈煜尧怎么会知道?!

“奉州跟大阪之间还隔着汪洋大海呢,老天爷也不敢保证他所乘坐的船一帆风顺,你说呢?”

沈煜尧手臂力道一收,一身真丝睡裙的良姜就砸进了他的怀里。

他俯身,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喃喃道:“就算是老天爷能保证他一帆风顺,他恐怕也躲不过扶桑浪人的快刀!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刀听说很快,快到刀锋过境,不染血丝。

你猜,周启源会不会是个例外?”

“沈煜尧!!!”

“怎么?

不想他死?”

沈煜尧唇角一扯,染了醉意眼眸多了几分妖冶的暗欲。

他抬手捻住了良姜的下巴,薄唇逼近,他气息的温热打在良姜脸上,她忍不住全身发抖:“不想他跟那个丫鬓死,那今晚上就拿出你跟周启源练就的闺房秘术,取悦我试试……”
“司令,今天已经是第五日了,江水湍急,四夫人怕是……”搜捕的领队欲言又止,不敢把后话接下去。

“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过五日,沈煜尧脸上一片颓然,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多。

“是!”

领队虽然嘴上应着,心里却嘀咕,就这等湍急江水,尸首在这酷暑仲夏泡了五日怕是在洪流里被卷成碎屑了。

等一众人退去,沈煜尧却愁眉不展。

如今,良姜生死不明,淮系军阀大军压境,殊死一战迫在眉睫。

到时候,良姜没了,怕是这沈府上下百口人等都保不住!

“司令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静候在侧的张如一冲着沈煜尧弯腰行礼。

“近几日怎么回去的这么早?

是不是家中有了中意的姑娘?”

沈煜尧侧头打量了他一眼:“,你也不小了,若是中意,便迎娶了人家,好生待着,莫把自己逼到后悔莫及的境地。”

“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张如一垂手而立:“属下家中并无中意之人,如今时局紧张,我自当跟随司令左右,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罢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打些官腔做什么?

今日我用不着你赴汤蹈火,陪我喝个尽兴就成。”

沈府西楼,镰月渐盈。

酒入愁肠,沈煜尧比以往时候醉的更快,更彻底。

“如一,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张如一不语,只是默默将沈煜尧的酒杯填满。

“你不言,便是默认我错了!”

沈煜尧苦涩一笑,勾起了唇角。

“司令大人的确错了!

你错就错在不把心意跟良姜小姐挑明。”

张如一昂首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水,很多话,没有烈酒怂恿,他没有胆量讲出口。

“司令大人,铲除夏周两家势力,这是督军命令并全非你一己私怨!

你不言,四夫人怎会知晓?!

还有,夏先生的死是他愧对令妹自刎,根本不是死于你的手!”

“那有什么不同?”

沈煜尧看向张如一:“反正,带兵的是我,执枪的是我,这一切良姜看在眼里,谁会不信自己的眼睛?”

“好,这是看到的,那看不到的呢?”张如一将手中的举杯砸在了桌子上。

“那只狮子猫,是它抓你,旁人邀功毙了它,起了杀心的不是你!”

“你缘何在沈府独宠红依?

不过是因为她生了一双跟良姜小姐有几分像的眼睛!

若不是她百般算计借你醉酒爬上你的床,若不是你听闻良姜与周家早有婚约气昏了头脑,你也不会纳红依为妾!”

“还有,为什么这许多年你一直跟二夫人举案齐眉?

还不是她是督军侄女,迫于督军拿着百名将士的脑袋要挟你?”

“为什么沈府有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却唯独不见大夫人?!

你还记得当年您跟我说过什么吗?”

说到动情之处,张如一攥紧了双拳:“您说,男人妻妾成群虽是常事,可伉俪情深的正妻始终只有一个,此生,良姜小姐就是您的妻子,有她在,任何女人只能为妾!”

“您当初冒着性命之忧跟督军扯了一个正妻早亡的幌子,把督军侄女将为二房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因为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良姜小姐吗?

可这一些,良姜小姐都不曾知晓!”

“知晓了又能怎样?!”

沈煜尧嘶吼一声:“把这些告知她,是想着让她感激涕零?!”

“她的人她的心都给了周启源,我说这些何用?!

为了周启源她能挥刀自残,我所做的这些她又岂会瞧在眼中!

如一,感激跟爱是两回事!

若不是我强行圈着她,她也不会出事!”

沈煜尧的最后一句话点醒了张如一,他握着酒杯的手忍不住微微发抖。

***一晃七日有余,良姜身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下床走动已经不成问题。

出了沈府,她觉得外面的空气仿佛都新鲜了许多,正手持一把园艺剪修剪一颗青松盆栽,张如一推门而入。

“周五去香港的船票,买到了吗?”

良姜迎了上来。

“良姜小姐……”张如一站定,脸上爬满哀色:“你真的要离开奉州,离开司令大人?”

“他答应放我走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良姜滚了滚喉咙:“你无须自责。

倒是我在你这里的事情万万不能让他知晓,如若不然会毁掉他对你的信任。”

张如一点头,此中凶险多重,他心知肚明,可为了良姜,他甘愿冒险。

“良姜小姐,船票给你可以,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

“若是,司令大人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若是他对你的伤害从来无心,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世上护你入骨的自始始终还是他一人……你还会离开他吗?”

“如一,你带兵打仗的本领极好,但不是一个好说客!”

良姜微微一笑:“你要知道,这世上最虚妄可憎的两个字是什么?

就是‘若是’!”

“若是一切不是虚妄,都是真的呢?”

良姜听了眼眸微微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下去。

“他能休了两房夫人,能省去深宅后院的纠葛吗?

他能丢了司令大人的权杖跟我共赴山水田园吗?

他不能!

所以一切还是虚妄!”

“……对了,如一,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我就要远行,想要寻个防身之法,你叫我用枪可好?”

“好!”

那日在后山的深林空地里,当张如一握住良姜扣动扳机的手掌,那一瞬间,对沈煜尧隐瞒一事的愧疚感就被吹到九霄云外。

爱一个人,有太多的私念!

良姜,若是你执意离开,若是有更向往的生活,我张如一愿意舍命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