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用。
我从阿姐口中得知，喝完蛇汤生孩子才快，而且一轮接着一轮生，不会耗费太多力气。
她每次能生七八个左右。
某晚，我听到她和昔日舍友打电话说：“一个孩子一千元，我每胎能生七到八个，也就是说两个月我就能赚到七八千块，这不比在大城市打工好？”
不知道她舍友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又听到她说：“我还有个妹妹，叫五傻，不如我让她和我一起生孩子........”
吓得我没听完后半句话。
我叫五傻，今年十八，在隔壁村读高中。五傻是阿姐给我起的绰号，至于我的真名叫什么，我也忘记了。
村里都管我叫五傻。
我微微愣在原地，不知怎的又想起阿姐这话来，见我不动，阿姐有点不耐烦：“五傻，我让你去山上给我抓蛇你听到没有？耳朵聋了？”
瘸腿的阿爹到山上砍完柴回来，看到缸里的孩子，笑的阴森：“又生了。”
阿姐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催我：“还不快点去！”
我站在炕边来回摩挲衣角。
山上的蛇都被奶奶抓完了，前天阿姐让我去抓蛇，我在山上游荡一天，一条都没有抓到。
回来自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我阿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阿爹是个瘸子，家里又没钱，没人愿意嫁给他，而阿姐能挣钱，家里没人敢忤逆她。
她拿着拳头大的粗棍打在我身上时，没一个人阻拦。
我这次要是不去找蛇，估计又得挨顿毒打。
“阿姐，我真的抓不到蛇了，附近三座山上的蛇都被抓没了。”
没有蛇汤，阿姐就不能只怀两个月就把孩子生下来。
必须要等到足月生产。
她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年迈的奶奶继续劝她：“安欣，你听奶奶的话，咱今年不干了，杀蛇造孽啊，你爷就是这么没的！被三米长的蟒蛇活活给勒死的！”
爷爷在我三岁那年开始做上山抓蛇倒卖活，没做多久他便在一次山上抓蛇的途中被蟒蛇活活勒死。
尽管奶奶搬出我爷爷的事，依然没能阻止阿姐的脚步。
她断言：“封建迷信，我不信那些，五傻，你只管去给我抓蛇，记住，要最长的。”
我被阿姐
的？不会是让蛇做那种事吧.....”
说的正起劲儿时还会停下来问我阿姐抓蛇是为什么，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吃席吃到半截，阿姐便把我带回了家。
她让我把村医找来给她把脉，村医的胡子很长，给阿姐把完脉后，他意味深长的说：“第十几次怀孕了？”
“第十三次，如果这次怀上了的话。”
村医点点头，表示阿姐又怀上了。
阿姐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我真的又怀上了？还是上次那个男人有本事，一次就让我给怀上了。”
一抬头，我看到村医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阿姐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半倚在炕上，抬脚勾了勾他的下巴：“下次让你来。”
村医这才满意的离去。
能保守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每次都是村医给我阿姐把脉，阿姐为了不让他说出去，总是会给他一些很特殊的奖励。
此刻便是。
阿姐日日服用奶奶给她熬制的蛇汤。
然后由我端给阿姐，阿姐喝的蛇汤黑黢黢的，上面飘着一层厚厚的油。
一碗蛇汤下肚，她不由得捂住胸口呕吐。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怀孕两个月时她又突然生产。
是个晚上。
微微隆起的小腹像是有千万条蛇在肚子里滚动一样，奶奶之前是做接生婆的，所以之前十几次都是由奶奶给她接生。
这次她却无论如何都接生不下来，因为那胚胎太大了。
堵住了阿姐整个生产口。
屋外响起轰隆隆的雷。
奶奶让我去把村医给请来为姐姐接生。
还没等我应声，外面就下起了阵阵大雨，雷声伴随着阿姐的惨叫声，我的脚愣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我能去请村医，但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被大水冲走。
我们村地势偏低，只要下暴雨，上面几个村子的水都会往这底下灌。
被淹是常有的事，所以每逢下雨村里每家每户都会足不出户。
阿姐拽着床单的指尖惨白：“去找村医！五傻，你今天要是不把村医找来，我就杀了你炖汤！”
“我说到做到！”
我不敢忤逆阿姐，上次我没抓到蛇，她差点把我打残。
触目惊心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我打开门，顾不上屋外的大雨，
那些极黑极长的蛇抓到竹篓里，背上后转身就跑。
小跑着到家，我气喘吁吁的把那些蛇交给奶奶。
阿姐办完事闻声出来，瞧见竹篓里有不少光秃秃的蛇，笑着对我夸赞：“五傻，你早点这样多好，不就能少挨几顿打了么？”
这蛇够她吃两个月了。
就在我庆幸能平安度过两个月时，奶奶却怀疑起来：“五傻，这蛇怎么这样黑？是在墓地抓的？”
“在墓地抓的蛇可不能要，快点扔出去，不然会遭到报应的，这种蛇是像神仙一样的存在，咱们可不能杀！”
奶奶作势就要把竹篓里的蛇给扔出去，好在阿姐及时拦住她，把那些蛇夺过来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阿娘，你可不要断我的财路。”
怕奶奶继续怀疑，我连忙解释：“不是的，这些蛇是我去隔壁几个村的山上抓到的。”
“真的？”
“真的。”
阿姐摆摆手，让奶奶把这些蛇都剥了皮，然后放血切断先炖上汤。
她都这样说了，奶奶也没有不顺从，她把剥的皮都扔到了后院的草棚。
隔壁邻居家嫁女儿，我和阿姐还有奶奶一起去吃席。
席间，阿姐突然觉得恶心，吐得满地都是。
有生产过的大娘们猜测阿姐是不是怀孕了。
“安欣，你这是怀了吧，我怀我儿子的时候就这样，吐一天，一点饭都吃不下去。”
“唉不对，你还没结婚，你这是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啊。”
阿姐对他们的说法很是不满，她叉着腰：“我怀了你男人的！”
在这之前，阿姐生过十几胎的事他们全都不知道，因为阿姐的孕期只有两个月，还没显怀便生了下来。
所以无人知道阿姐怀孕的事，只知道她的生活很乱。
我在河边洗衣服时听到过好几次她们讨论阿姐，就算我在她们眼前洗衣服，她们也没有避着我说，只会更大声。
“那个安欣还是大学生呢，堂堂的大学生不在大城市工作，毕了业就回村里和这些老光棍们乱搞，你们知不知道安欣一次多少钱啊？”
“不知道不知道，我要是安欣她爹娘能气死，辛辛苦苦供出来的女儿居然在家做起了这种勾当，我听说，她还经常抓蛇呢。”
“真的假
阿姐经常怀孕。
且怀孕周期只有两个月。
每次被诊出有孕时，她总会日日命我去山上抓蛇，熬一锅美味的蛇汤来滋补。
年迈的奶奶劝她，说今年是蛇年，不宜杀生。
阿姐却无所谓。
这日，村里来了个容貌清冷的男人，他说是来找弟弟们的。
阿姐却一手揽过他：“这里没你的弟弟，但是有我，你就安心的住在我这儿，我会帮你找弟弟的。”
她把男人囚禁起来，为她生孩子提供帮助。
却不知道他的弟弟们，根本不是人。
......
今年除夕，阿姐刚生完第十二胎。
一颗颗巴掌大小的胚胎被她养在水缸里。
这就是她怀胎三个月生下的蛇胎。
同时，这也是阿姐第十二次怀孕，此时她刚生产完的她正容光焕发的躺在炕上，喝着奶奶精心给她熬制的蛇汤。
“奶，我有本事吧，看这满满一缸蛇胎，我今年指定能好好赚一笔。”
奶奶虽然面上挂着笑，却低声劝她：“安欣，今年是蛇年，不宜杀蛇，我看咱们就算了吧，明年再干。”
听到奶奶说这些话，阿姐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说奶奶是想断她的财路。
然后又把站在一旁的我给喊了过来。
让我去山上给她抓几条蛇用。
阿姐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在外上了四年大学后，她没留在大城市工作，反而回到了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沟。
她说生意还是在村里做比较好，毕竟村里身强体健的男人多。
起初没人知道她在搞什么，只知道她和村里那些老光棍老男人们来往密切。半个月后，奶奶意外发现阿姐怀孕，可她却说没什么，又过了两个月，她生了。
不是成型的婴儿，而是好多只巴掌大小的胚胎，阿姐说这是蛇胎，靠喝蛇汤生下的。
把她们养在缸里，能派上大用场。
半年后，阿姐顺利拿到一笔小钱。
从此她致富之路就此开始，每天会有各种各样的男人来回穿梭在我家，跑到阿姐的屋子里，而阿姐每次和他们同完房之后要喝一碗蛇汤。
蛇汤便是抓山上新鲜的蛇，最好是有剧毒那种，剥皮取丹放血，切成一块块的，然后煮七七四十九分钟，趁热乎
跑去请村医。
可我还是失算了。
雨下的很大，直接没过我的小腿。
我匆忙的赶到村医家，猛拍他家的门，开门的是他老婆。
“我阿姐发了高烧，要找村医看病。”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他老婆是村里出了名的彪悍，平常谁看到她都得绕着道走。
她紧紧衣服：“滚开，烧死你阿姐才好呢，谁不知道你姐是干什么的，这天气还想勾引我们家老头子过去，真不要脸。”
“还有你，你姐是那种货色你能好到哪儿去，说不定你也馋我男人的身子吧？”她又补刀。
话落，她重重的关上房门，这次无论我再怎么敲，她都没有开过。
无奈我只能原路返回，回去的途中不小心跌落到涨水的坑中。
鼻腔被灌满雨水，我不会游泳，只能在水中拼命挣扎。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距离阿姐难产已经过去整整一晚了。
我在庆幸，如果阿姐难产死了，我就不用遭受毒打。
如果阿姐没死呢？
我不敢想，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