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冰冷，“既然你家人这么无理，我看我们也没必要继续了。”
我看着他，看着那张曾经让我心动的脸。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滚。”我一字一顿，“永远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他们终于走了。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滩泥浆，泪如雨下。
外公，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您。
但至少，我终于看清了一切。
第二天，我平复了心情，但我根本不想饶过这一家子。
我打电话给李明，开门见山：“你们弄坏了我外公的骨灰盒，这件事你们得赔。”
电话那头传来李明不屑的笑声：“一个破盒子，有必要这么闹吗？赔？你要多少？”
我不理会他的轻蔑语气，继续说道：“赔偿损失费，具体金额见面再谈。”
李明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他冷冷回道：“好啊，下午见面再说。”
几个小时后，我如约到了约定的咖啡厅，等着李明一行人。
没多久，李明带着他母亲和弟弟小旭一起走了进来，一副气焰嚣张的样子。
李母一坐下来就摆出泼妇般的架势，瞪着我说道：
“哟，听说你又想讹我们家一笔钱？真是没脸没皮啊。”
“你们弄坏了骨灰，这不是讹不讹钱的问题。”我语气平静。
李母冷笑：“一个破盒子，一堆烂灰，值几个钱？赔偿？你可真敢想！”
我没有回应她的讥讽，直接说：“五十万。”
“你疯了吧？”李明猛地站起来，怒视我，
“值这么多？真把我们家当冤大头了？”
李母拍着桌子，嘴里骂骂咧咧：
“你别太过分了！有本事你去告啊！看哪个法院会让我们赔你五十万！
骨灰盒坏了就坏了，再买一个不就行了！搞这么大动静，故意想坑我们钱？”
小旭在旁边无知无觉，继续在一边捣乱着。
我看着这对母子撒泼的样子，心里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点。
李明和他母亲根本不在乎他们犯下的错误，甚至还觉得理所当然。
我没有再继续争论，只是淡淡地说：
“既然你们不打算赔，那我会另找办法。”
李明见我语气平静，反而愣了一下，随后又冷笑道：
“另
拉着我小声说：“闺女，过年图个喜庆，别太计较。”
我张了张嘴，泪水又涌上来。
可是爸爸已经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坐下，妈妈也端着热腾腾的饺子出来了。
我无力地看着李明重新坐回沙发，小旭又在屋里跑来跑去。
“准亲家，这饺子是我亲手包的。”妈妈笑着说。
晚饭后，爸妈热情地安排李明一家住下。
我想开口阻止，可在爸妈期待的眼神下，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鞭炮声渐渐稀落，屋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祠堂传来。
我心里一紧，蹑手蹑脚地起身。
走到祠堂门口，我差点昏过去。
小旭蹲在地上，面前是一盆水。
他正把外公的骨灰倒进水里，用手搅拌着：“看，可以做泥巴！”
骨灰和水混在一起，变成灰黑色的泥浆。
小旭用手指蘸着，在地上画着圈。
“真有创意！”李妈妈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
她居然就坐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
“妈妈你看，我还可以捏个小人！”小旭把手伸进泥浆里。
“住手！”我尖叫起来。
整个屋子瞬间惊醒。
爸妈冲出来，看到祠堂里的情景，都愣住了。
“这是，这是……”妈妈的声音发抖。
“外公的骨灰。”我哭得几乎站不稳，
“他们把外公的骨灰……当泥巴在玩……”
“什么？！”爸爸的脸瞬间铁青。
爸爸指着李明一家，声音从未有过的愤怒，
“立刻给我滚出去！”
“叔叔，你别激动，”李明站起来，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不就是……”
“不就是什么？”爸爸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是人干的事吗？那是我老丈人的骨灰！你们……”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哎哟，有什么大不了的。”李妈妈撇撇嘴，
“本来就是灰，人都死了，玩玩怎么了？”
“你说什么？”妈妈冲上前，“你再说一遍？那是我爸爸！”
李明忽然冷笑一声：“行了，你们要是觉得我们没气度，那就算了。
一个骨灰盒而已，至于这样翻脸吗？”
他转头看我，
转头看向沙发，希望他能过来制止。
他正瘫在那里打游戏，手机音乐开得震天响。
“嗯？”他头也不抬，“小孩子嘛，别那么计较。”
小旭把零件扔到地上，踩了两脚，又捡起来挥舞：
“这个可以当手雷！”他朝着骨灰盒扔过去，“轰！炸弹爆炸了！”
骨灰盒翻了个面，里面的骨灰撒了出来。
“哎呀，地上都是灰！”李妈妈嫌弃地后退，
“这家里也太不干净了。小明，你这女朋友也太不会收拾家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明不耐烦地应着，“等会让她收拾就是了。”
“小旭真可爱。”李妈妈笑得更开心了，
“比某些人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整天板着脸，一点都不讨喜。
这过年过节的，你这性子，以后怎么带孩子啊？”
李明终于站起来，但只是走到冰箱前拿饮料：
“你别那么小题大做。一个盒子而已，坏了再买一个。
再说了，你这么凶，我弟弟该不喜欢你了。”
我站起来，看着李明：“出去。带着你弟弟，还有你妈，现在就滚出去。”
“你说什么？”李妈妈瞪大眼睛。
“我说，立刻出去。”我的声音很轻，但是手在发抖，“趁我还没报警之前。”
李明终于站起来：“你疯了？不就是个……”
“滚！”我尖叫起来。
他们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李妈妈拉着小旭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我不知好歹。
李明想说什么，但看到我的眼神，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们终于走了。
外面的鞭炮声还在噼里啪啦响，整条街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气。
而我蹲在地上，看着怎么也拼不回去的骨灰盒。
手机在响，是李明发来的消息：“消消气，大过年的……”
我直接把他拉黑。
我刚送走李明一家，爸爸就从外面回来了。
“哎，我刚在楼下碰到李明他们，怎么这就要走？”
爸爸提着买来的瓜子糖果，“这大过年的，多不合适。”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妈妈已经跟在爸爸身后进了门。
她一边走一边抱怨：“就是嘛，我们大老远来拜年，这才坐一会儿。”
爸爸看看我，又看看李妈妈，
找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真以为告我们能赢？！”
李母附和道：“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倒要看看谁会相信你这种无理取闹的女人！”
我站起身，没有理会他们的嚣张，拿起包冷冷道：“你们等着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虽然今天他们不愿赔偿，但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这件事，我不会轻易放过。
硬碰硬解决不了问题。
既然李明一家都偏袒小旭，那我就从小旭身上下手，让他们自食其果。
思索了一番后，我决定先接近小旭。
这孩子贪玩又不懂事，但他的心思单纯，很容易被引导。
我拨通了李母的电话，调整好语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温和些：
“阿姨，前几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小旭毕竟是孩子，没必要计较。
我想请他吃顿麦当当，也算化解一下这段时间的尴尬，您看行吗？”
李母听到我的态度软化，立刻变得殷勤：
“哎呀，没想到你这么懂事，早该这样嘛！
小旭一直很喜欢你，这孩子就爱胡闹，你别放在心上。
你带他出去玩玩吧，正好他在家闲得慌。”
挂了电话，我冷笑了一下。
这家人果然自以为是，压根没想到我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没过多久，我接到了小旭，带他去了他最喜欢的麦当当。
小旭一进门就扑向了柜台，我点了满满一桌的食物，
他开心得不得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一边假装和他闲聊，一边在心里琢磨怎么引导他。
“小旭，你平时是不是很喜欢玩特别的东西啊？”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旭一边咬着汉堡，一边含糊不清地回我：
“对啊，我喜欢拆东西，还喜欢玩打仗！”
我笑着点了点头，像是随口一提：
“你挺聪明的，玩点特别的东西没什么不好。
不过有些地方不能随便碰，比如家里的东西，或者别人家的。”
小旭眨巴着眼睛，有点不解：“为什么不能碰？”
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因为有些东西很重要，特别是和家人有关的。
你要真想玩点特别的，不如找个神秘的地方，那样的东西更有挑战性。”

男友弟弟酷爱“创造”和“手工”，
男友一直说是小孩子有创造力，过年的时候，还将他带到了我们家，
却不想他将我外公的骨灰盒大卸八块，用骨灰做起了手工。
我气炸了，让男友一家滚出我家，
却被男友调侃：“都是些死人的东西，我还嫌我弟碰了晦气呢。”
看着他无所谓的态度，
既然刀不砍到自己头上不知道疼，我就让他弟弟去祸害他们家好了。
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大度的起来。
……
“砰！砰！”银色的零件在小旭手里转了一圈，又狠狠砸在香炉上。
那是外公的骨灰盒装饰。
一瞬间，我所有的血液都冲向大脑。
今天是大年初一，男友终于说要带着家里人到我家过年。
可没想到，李明还把他的弟弟小旭也带来了。
他一进门就横冲直撞，新买的花瓶被他推倒在地，妈妈最爱的兰花撞翻在茶几下。
我忍着。
摆了一下午的糖果果盘被他抓成一把往嘴里塞，剩下的撒得满地都是。
我还在忍。
直到他冲进祠堂。
外公的骨灰盒翻倒在地上，盖子滚到一边。
小旭蹲在那里，用力扯下一个又一个装饰零件。
那个我跪在祠堂前擦拭了三年的骨灰盒，就这样被他拆得七零八落。
“看，这个最像机关枪！”小旭举着零件，瞄准神龛，
“哒哒哒！”碎片溅到香烛上，火光摇晃。
我的手在抖，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涌。
“小旭真活泼，玩得真开心！”李妈妈的声音让我一阵反胃。
她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果然是男孩子，精力就是旺盛。”
我死死咬住嘴唇：“阿姨，那是我外公的骨灰盒。”
“骨灰盒？”她撇撇嘴，
“一个破盒子而已，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认真？现在过年，就该让孩子放开了玩。”
小旭爬上神龛，一脚踢翻了拜垫。
那是我每年清明跪着的地方。
他扯下骨灰盒上最后一块装饰，朝着外公的遗像比划：
“砰！砰！老头，你已经死了！”
我冲过去想拦，李妈妈一把拉住我：
“你干什么？你这么凶干什么？吓到孩子怎么办！”
“李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