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 其他类型 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小说结局
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小说结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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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鹃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晏茴陆呈泽的其他类型小说《以爱为饵,陆总对她上瘾失控!晏茴陆呈泽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茜茜鹃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四目凝视,晏茴的目光如此迫人,陆呈泽一时招架不住,低低垂下了头。“对不起,小茴,我刚刚......”这一刻,晏茴真的是非常瞧不起自己,她竟然静静地在等待着陆呈泽的一个解释。在她被邱小凡诬陷,被不明所以的路人口诛笔伐,被两个男人围殴,陆呈泽的突然出现,仿若一块浮木救她于泥潭之中。她甚至有过片刻的动容,耳畔回荡的全是陆呈泽之前许下的甜言蜜语。如果没有那句“我是她的领导”,她差点就信了陆呈泽是喜欢自己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厢内静谧的可怖,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彼此的咽喉发不出丁点声响。晏茴终是没能等到陆呈泽一句完整的解释,自嘲一笑,旋身去拉车门准备离开。“啪”的一声,车门被陆呈泽上了锁,“你要去哪,难不成还想回去上班,没看到那些人等着看你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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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凝视,晏茴的目光如此迫人,陆呈泽一时招架不住,低低垂下了头。
“对不起,小茴,我刚刚......”
这一刻,晏茴真的是非常瞧不起自己,她竟然静静地在等待着陆呈泽的一个解释。
在她被邱小凡诬陷,被不明所以的路人口诛笔伐,被两个男人围殴,陆呈泽的突然出现,仿若一块浮木救她于泥潭之中。
她甚至有过片刻的动容,耳畔回荡的全是陆呈泽之前许下的甜言蜜语。
如果没有那句“我是她的领导”,她差点就信了陆呈泽是喜欢自己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厢内静谧的可怖,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彼此的咽喉发不出丁点声响。
晏茴终是没能等到陆呈泽一句完整的解释,自嘲一笑,旋身去拉车门准备离开。
“啪”的一声,车门被陆呈泽上了锁,“你要去哪,难不成还想回去上班,没看到那些人等着看你笑话吗?”
晏茴扣着门把,用力得指节泛白,“不劳陆总操心。”
陆呈泽心中叹了口气,放软语气,“我让祁闻安排了酒店,你先去避几天,等方屿舟收拾完烂摊子再做打算。”
说完不等晏茴回应,自顾启动车子,汇入车流中。
一路无言。
晏茴接了两通电话,一通是程郁打来的,听话音似乎还不知道公司楼下发生的事,问她怎么还没到公司,晏茴随便扯了谎搪塞了过去。
另一通是方屿舟打来的,郑重其事地向晏茴道了歉,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处理好家事,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车子停在了一个五星级酒店楼下,陆呈泽意外地没有一起下车,让一直等候着的祁闻领着晏茴进了套房,不多时,陆呈泽的家庭医生赶来给晏茴的脸上了药。
送走医生,祁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几个购物袋,是陆呈泽亲自为晏茴准备的换洗衣物。
“晏茴姐,陆总让你这几天都不要离开酒店半步,邱小凡早上在公司楼下堵你是有备而来的,她找人拍了视频发布在自己账号上,现在整个格澜美被她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要求公司开除你。陆总担心那些人继续找你麻烦,安排了保镖在酒店楼下盯着。”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在晏茴意料之外,若是时间可以倒回,她绝对不会为了图省事租下方屿舟的房子。如今,名声臭了,工作也要保不住,以后能不能继续在这个行业里混还是个未知数。
陆呈泽的顾虑没有错,一波跟风的脑残粉丝当晚就找到了晏茴所在的酒店,幸好陆呈泽早有防备,守在楼下的保镖将人通通赶了出去。
晏茴搜索过邱小凡的账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在美颜的润色下,竟然靠着几个扭动腰肢的视频收获近千万的粉丝,最近发布的殴打小三的视频,短短几个小时爬上了搜索榜榜首的位置。
等晏茴第二日醒来,再次点开邱小凡的账号,发现她的账号被封了,任何关于前一日邱小凡殴打小三的讯息也都没了,好像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互联网的信息可以没有,人大脑的记忆却不能。
晏茴是在第三日下午,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见到何曾和程郁的。
一见晏茴,程郁扑上来就是一个紧实的拥抱,“晏茴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那些人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晏茴在酒店的几日,陆呈泽一次都没出现过,却吩咐了人好汤好水的伺候着,人身安全也有保镖二十四小时轮番守着,程郁说她瘦了委实有些夸张。
等二人寒暄完,何曾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小晏,你和屿舟的事,我们大伙都清楚是个误会。虽然视频被压下去了,但整件事对公司负面影响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因屿舟而起,他向总公司递了辞呈,高层没有应允。论为公司创造的价值,他们更倾向于舍弃你。”
晏茴早料到会这样,可有些事自己想是一回事,从别人嘴里听来又是另一回事。
近几年里,晏茴时常午夜梦回,在梦里她看到陶丽华抱着一个小女孩痛哭,“小茴对不起,为了妈妈和哥哥能活下去,只能舍弃你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被舍弃的一方,仅仅是因为她无法给别人创造更多的价值。
晏茴捏着手里的咖啡勺机械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我可以离开,不过我希望邱小凡能出具一个正式的道歉声明,随同我的离职报告一起递交给总公司。”
何曾似有些为难,“屿舟与邱小凡为了离婚的事闹得挺僵,道歉声明我不敢保证她一定会答应,我只能竭尽所能去办。”
何曾公事公办的态度令程郁十分不满,“既然何总觉得为难就不麻烦何总了,晏茴姐你放心,给我一天时间,我保证让她写封一千字的道歉声明,纯手写的那种。”
程郁是在年初被何曾安排给晏茴当助理的,两人相处时间不算长,后来又在江海酒店让她撞到了自己和陆呈泽分手的场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相处得颇为尴尬。
能在她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晏茴心头涌现出感动的情绪。
何曾斜睨了程郁一眼,“好人都给你当了,公司的安排我也是身不由己。幸好,我今日过来还给小晏带了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快说快说。”程郁急不可耐。
何曾神秘一笑,“我有一个朋友在海市新开了个工作室,刚起步,正是招兵买马的关键时刻,我向他推荐小晏,若是小晏愿意的话,过完年就可以过去报道。”
海市?
晏茴十七岁之前都是和养父母一直生活在海市,后来被退养,才不得不回了莘城。
又一个十年过去,晏茴和海市的养父母从未联系过,对方俨然是不想与她再有瓜葛。倘若她去海市工作,早晚有一天会与他们重逢,也不知道他们乐不乐意见到她。
何曾没有要求晏茴立刻答复,没几天就过年了,一切等到年后再说,让她认真考虑一下。
程郁的办事风格和她的性格一样风风火火,翌日清早,晏茴收到了公司群发的邮件。
邮件里只字未提晏茴离职的事,反倒是一封岗位变动任命书,明着把晏茴夸了一通,调任她去海市分公司任设计总监,同时附上的还有一封来自邱小凡手写的道歉声明。
晏茴只当是何曾暗箱操作,留给她的最后一丝体面,并没有深想。

晏茴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陆呈泽的手太过用力砸破了皮,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方才的场面一度陷入混乱,李乐言原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到最后被陆呈泽的气势吓得面如土色,意外的是,她豁出一切,等来了想要的结果。
她从手包里翻出一条丝巾,想要替陆呈泽包扎伤口,被唐小纾一把按了回去。
“不想被殃及池鱼,最好什么都别做。”
当然,她不认为李乐言是无辜的,纯粹是看在唐李两家的交情上,好心提个醒罢了。
偏生有些人就爱自讨没趣。
李乐言甩开唐小纾,剜了她一眼,拿着丝巾往陆呈泽身边走去。
“呈泽哥哥,你手流血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再送你去医院。”
她动作利落,丝巾在手里迅速折成三角形,然后一圈一圈缠在陆呈泽受伤的地方,收尾时小心翼翼在上面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包扎完伤口,陆呈泽好像才缓过神来,目光从晏茴离开的方向收回移至李乐言身上,冷冷一笑,而后不着痕迹地扯开伤口上的丝巾,大概他的动作太过粗鲁牵动了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呈泽哥哥......”
李乐言担心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只觉脸颊上有抹冰凉的液体滑过,难闻的血腥味毫无预兆地冲进鼻腔。
下一秒,她引以为傲的下巴被人用力捏住。
“滚!”
一个字铿锵有力,像是用千年寒冰铸成的利刃,狠狠扎进李乐言胸腔。
接风宴后的接连五天,陆呈泽把自己关在别墅里,公司里的事不闻不问,每日饮酒度日,任由酒精来麻痹自己。
搁以前,陆呈泽怎么都不会相信,会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几日来,大脑几乎没有一日是清醒的,心口的疼却一日深过一日,他忽然意识到,他其实是喜欢晏茴的,一边喜欢,一边却又不敢承认。
相处日久,这份喜欢渐渐蒙了层雾,被他忽略。
到了第六日,祁闻终于敲开了陆呈泽的家门。
空气里郁结了几日的酒味呛得祁闻险些吐出来,他麻溜地跑去窗边打开窗户,陆呈泽偏过头,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她怎么样了?”陆呈泽刻意咬着字,在酒精的刺激下,声音变得喑哑。
“还能怎么样。”祁闻提着垃圾袋,把凌乱倒地的空酒瓶一个个捡起,“晏茴姐从公寓搬走了,简单带了几身换洗衣服,其他的都没动。”
祁闻又想起什么,把垃圾袋拎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晏茴姐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是这些年你打给她的生活费,她一分没动过。”
陆呈泽闻言,眼皮暴跳,积压许久的怒火再次爆发,抬腿一脚揣翻了面前的茶几,上面祁闻刚收拾整齐的物什摔得七零八落。
“谁他妈要一张破卡,不知好歹的东西,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接风宴那日发生的事,唐小纾第一时间联系了祁闻,听说晏茴当众提出分手,祁闻差点没抓稳手机,后来他一路赶去公寓寻晏茴,晏茴交给他一张银行卡,让他帮忙还给陆呈泽。
祁闻看得出陆呈泽对晏茴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在晏茴搬出公寓后,他着人跟着她,直到摸清她的新住址。
祁闻扫了眼一地的狼藉,眉头抽了抽,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双腿一盘,在陆呈泽对面的软垫上坐了下来,“陆总,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呈泽似乎不解气,捞起沙发的上抱枕甩到一边,旋即重重坐了下去。
“什么怎么想的?”
祁闻头痛地抚了抚额,“就是你到底喜不喜欢晏茴姐啊,想不想和她继续走下去?”
陆呈泽不自觉蜷起手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刮蹭着沙发上的皮革,眼睛不知看向何处,竟失了神,好似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闻跪坐着的双腿渐渐失了知觉,心想自己是等不来陆呈泽的答案了。
也罢,既没有感情,两个人非要绑在一处也是相互折磨,散了未必是坏事。
“想。”陆呈泽听见自己说。
祁闻还以为自己听错,语气都是迟疑的,“你说什么?”
陆呈泽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一瞬间,仿佛坚定了什么心思,“我想和晏茴走下去,我喜欢她。”
原来承认喜欢一个人,并非是什么难事,陆呈泽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郑重其事的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祁闻忍不住乐了,“喜欢就去追啊,你们在一起六年,感情不是说散就散的,把误会解释清楚,我相信晏茴姐会原谅你的。”
追?怎么追?
陆呈泽一下像找到了人生主心骨,一下又像只无头苍蝇迷了方向。
向来只有别人追求他的份,他的人生风光璀璨三十载,从没费劲心思地去讨好一个人。
“要不,我给兰漾姐去个电话,让她......”祁闻正要给陆呈泽出主意,谁知陆呈泽直接打断了他。
“我三十岁了,不是三岁,追个女人而已,犯得着借别人的手,且看着吧。”
于是这天晚上,晏茴在新租的公寓楼下,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黄色越野车,陆呈泽正双手环胸,靠在车门上,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看向她。
晏茴万万没想到陆呈泽会主动来找她?那晚在江海酒店,让他在众人跟前丢了面子,该是恨透了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视若无睹地从陆呈泽面前经过,往楼道里走去。
被无视了的陆呈泽,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得都快冻僵了。”
晏茴停下脚步,悠然转身,发现陆呈泽居然跟了上来,下意识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你来做什么?”
来追你啊。
话头在舌尖上跳了跳,终是没好意思说出口,陆呈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刚好在附近办事,顺路来看看你。”

回市里的路况没有来时顺利,多处路段被倒伏的树木或路牌挡住,一路走走停停,路线不断地重新规划,绕了一段又一段。
天气恶劣,视线受阻,好几次晏茴差点撞上旁边的护栏。
实习助理程郁第六通电话打来的时候,晏茴刚停好车,往公司大楼小跑。
“喂......程郁,我到楼下了,你帮我把合同拿到会议室去,我直接过去。”
她跑得气喘吁吁,程郁在听筒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她急促的喘息声。
“小晏姐,你慢点跑。客户那边,老大派方总监去谈了,他让你到了公司去办公室找他。”
晏茴出了电梯,程郁正等在外面,递了份文件给她,“一会儿老大肯定要为迟到的事数落你,把这份意向书给他,是我一个好姐妹新买的别墅,装修预算两百万,他见了铁定能少骂你几句。”
程郁是典型的开着几百万豪车赚几千块工资的白富美,上班于她来说纯粹是为了体验生活。
整个公司里,除了程郁开着辆豪车上下班,还有一个是晏茴。
所以程郁一直以为她和晏茴是同一类人,拿她当知己。
晏茴道了声谢,但她不喜欢欠人情,进老大办公室前,偷偷把意向书折好放进口袋里。
程郁指的“老大”叫何曾,是总公司的高层,听说大学学的是金融管理专业,毕业后却专注人事,后来被调任到了莘城分公司,成了晏茴的顶头上司。
何曾的个人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嘴特别的碎,对公司的过往成就以及未来发展,随便逮个人都能讲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晏茴巴不得他真能如程郁料想的一样,劈头盖脸骂她一顿,总好过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站在老板的办公桌前,听他讲了两个小时的公司发展。
听到玻璃门被敲响,晏茴眼前一亮,发现是不久前抢了她设计总监之位,刚刚又抢了她客户的新任总监方屿舟。
不知道是不是方屿舟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解救了晏茴的耳朵,突然觉得他也没想象中讨厌。
“请进。”何曾视线从晏茴身上移开,冲方屿舟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大过节的让你跑一趟,辛苦了。”
方屿舟与何曾一样,也是总公司调过来的,上任没几天,何曾没调查清楚他的底细,一时不敢在他跟前摆官架子。
方屿舟礼貌地冲晏茴点了下头,“何总客气了,我也是格澜美的员工,为公司效力理所应当。今天能够成功签单,多亏了小晏的设计,功劳得算在她头上。”
“对对对,公司有你们俩,我以后可以高枕无忧咯。”何曾笑着打趣。
果真是两个老狐狸。
晏茴心中腹诽,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
何曾拿出两张邀请函递给二人,“莘城的几个材料商晚上在江海酒店组了个局,屿舟你刚来不久,带着晏茴一起过去,好几家和咱们一直有合作,让她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以后免不了要跟他们扯皮。”
晏茴的性格在公司里是出了名的闷葫芦,酒量属于一杯倒的程度,刚进公司那会儿,何曾瞧她长得漂亮,带他出去应酬过两次,差点没把客户吓跑。
之后,何曾宁可带着工程部的大老爷们赴席,也没打过晏茴的主意。
联想到公司仍盛传着晏茴和方屿舟为了总监之位不合,晏茴不得不怀疑,何曾让她和方屿舟一同赴宴,极有可能是想给方屿舟一个下马威。
“老大,我晚上......”
晏茴拒绝的话头刚起,被何曾不留情面打断,“下午鸽了客户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要不是有屿舟帮你善后,几十万的单子就飞了。现成的借花献佛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不该好好感谢一下他吗?”
“可是我......”
“知道你酒量不行,要是有人敬你酒,让屿舟帮你挡。”何曾一语切断晏茴所有退路。
“放心吧,何总。”方屿舟笑了笑,“我一定会将晏小姐安全送到家。”
晏茴知道再拒绝就是她不识抬举了,何况方屿舟刚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理应礼尚往来。
值得晏茴庆幸的是,方屿舟不比何曾絮叨,似乎和自己一样,话都挺少,一路上简单聊了几句有关材料商的话题,整体给人绅士得体的舒适。
大概是方屿舟比晏茴长了近十岁,除了工作上的事,别的也很难聊到一块儿。
到了酒店,晏茴与方屿舟前后脚进了包厢,一张可以容纳三十人的圆桌前已经坐了不少的人,三两个凑一块儿的闲聊着。
有相识的材料商拉晏茴坐一起,晏茴不忘使命,趁着机会把方屿舟介绍给大家。
饭桌上的方屿舟与私下里接触的他截然不同,温文儒雅,妙语连珠,一个轮回下来,和他们便聊成了一片。
晏茴一毕业就进了格澜美,入行快六年,纵然何曾不愿再带她赴宴,多少还是知道些圈子里的规矩,对客户或是对合作商,很多生意都是酒桌上谈成的。
令晏茴疑惑的是,整个餐桌上真的全是材料商,唯独他们一家装修公司,就好像是何曾特意为介绍方屿舟组的局。
显然,她的假设不成立。
“张姐,今晚组局的东道主是哪家公司?”
张姐是餐桌上除了晏茴外唯一的女性,一个性格相当直率的中年女人。
闻言,意味深长的将晏茴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小晏啊,听你们何总说你快三十了吧,有对象了没?”
晏茴不明所以,愣愣地回了句,“没。”
“女人一过了三十啊,新陈代谢就循环变慢,特别容易衰老,趁着还年轻赶紧把终身大事定下。”张姐循循善诱,“听说今儿组局的徐总刚从国外镀金回来,和你年龄相仿,人长得贼帅,等下见了他觉得合眼缘的话告诉姐,姐帮你撮合。”
徐姓在莘城很常见,但,刚从国外回来,又是材料商。
晏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晏茴强烈的预感得到了证实,纠结了一晚上的疑虑也有了答案。

经历了一场台风的洗礼,整个莘城被摧残的满目疮痍,暴雨不断,大量树木倒伏,道路积水,马路两边的护栏招牌吹得七零八落,拥堵的车道如蚂蚁爬行,走走停停。
连轴工作了三天,赶在中秋假期前把设计图改到客户满意,好容易可以准时下班,晏茴的好心情全被一路的刹车灯给搅和没了。
小区门口打包了一份炒河粉,一路提着塑料袋,晏茴感觉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在云朵上。
刚走出电梯,晏茴看到门缝里漏出几丝灯光。
陆呈泽来了!
一脸的倦容瞬间消失殆尽,浑身凝固的血液重新沸腾,心率加快要几近窒息,想要见到那个人的心情溢于言表。
门锁密码是他的生日,晏茴娴熟地按下一串数字门就开了,进门前她把手里的炒河粉藏进楼道消防箱下面的缝隙里。
他不喜欢廉价食物的味道。
确认身上没有沾染油烟味,晏茴推门进了屋。
陆呈泽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电脑,不知在和谁视频,听筒里不时传来一声声嗲嗲的撒娇。
男人的注意力没有因她的闯入而打扰,又闲聊了几句,才合上了电脑。
晏茴回房间换了身家居服出来,“吃饭了吗?冰箱里有馄饨,上个星期阿姨刚包的。”
“你不好奇我和谁视频的吗?”陆呈泽的目光落在晏茴身上,没有任何温度,却又令她沦陷。
晏茴感觉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绕过沙发,径自走向餐厅,打开冰箱,“我给你煮碗馄饨吧,茴香馅的,味道还可以。”
陆呈泽“呿”了一声,自觉无趣,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换作别的女人,早就和他闹了,也就晏茴是个沉得住气的,随他在外面怎么玩,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陆呈泽能留晏茴在身边六年,正是她清冷的性子让他省去很多困扰,就像在一片荒芜的沙漠,晏茴是他私藏的一汪甘泉。
时间久了,陆呈泽也会被晏茴的不识趣惹得心烦。
一碗馄饨吃了两口,陆呈泽便没了食欲,“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等了两个小时。”
“台风天气,路上堵得很。”晏茴说。
今天算是提早下班了,陆呈泽早两天过来,未必能见到她人。
“那什么劳什子的设计总监就那么吸引你,赚得能有我给你的多,新闻里天天报道过劳猝死的,我可不希望哪天接到给你收尸的电话。”他的嘴一如既往的犀利。
“没有了。”晏茴含糊的应了一句。
陆呈泽没有听清,“什么没有了?”
设计总监的位置没有了。
晏茴很珍惜和陆呈泽相处的时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争论上。
“不再吃点吗?”她问。
陆呈泽意味深长看了晏茴一眼,“你当真以为我推了一个饭局,两个会议,是为了来你这儿吃碗馄饨?一个家政阿姨的厨艺,能抵得过米其林饭店的大师傅?”
晏茴怔愣的抬起头,望向陆呈泽的眼,他似笑非笑,深幽的眸子里注满了男人的欲望。
她怎会不知他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解决身体需求,能在他身边待六年,多亏了她听话懂事还不缠人,是个称职的工具人。
陆呈泽从餐椅上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也少吃点,我不喜欢肚子上有赘肉的女人。我有几封邮件处理一下,你洗完澡去床上等我。”
洗澡的时候,晏茴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向来克制自己的饮食,工作不忙的话一周会安排两节瑜伽课,偶尔会去拳击房泡上几小时,绝不给陆呈泽嫌弃自己的机会。
陆呈泽像有某种怪癖,做之前总喜欢在晏茴肚子上来回摩挲几圈,一副例行检查的姿态,“还不错,再练练马甲线就出来了。”
陆呈泽心情好的时候会很温柔,贴心地喂了她一颗巧克力。
巧克力溶化在口腔,很浓的甜味,透着一点苦涩。仿佛蛊人的魔咒,令晏茴收起浑身的刺。
兴许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她才敢毫不掩饰的表露对他的爱意。
过了许久,口腔里巧克力的味道早已荡然无存,晏茴昏昏欲睡间感觉身体被拥进一个坚实的胸膛,一股薄荷味沐浴露的清香萦绕鼻间。
晏茴清醒了几分,动了动身子,浑身散架般酸痛。
陆呈泽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间,不安分的手指在她腰上打着圈,“你再乱动,别怪我不心疼你了。”
陆呈泽的体力晏茴是见识过的,一般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毫无节制的折腾她。
“我去洗个澡。”
陆呈泽不置可否,搂着晏茴的手臂没有松开的意思。
耳边的呼吸声有些凌乱,晏茴不确定陆呈泽是不是累着了,打算提醒他松开自己,她实在不喜欢一身汗津津的睡觉。
“徐陵回国了,你知道吗?”陆呈泽突然掰正晏茴的身子,让她面向他。
晏茴被他古怪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不知道。”
陆呈泽轻笑,“怎么,没联系你吗?我看他对你一副念念不忘的样子,还以为你们见过了呢。”
“我和他只是同学关系。”
为了凸显心中的坦荡,她一瞬不瞬注视着他,方才难得的娇羞迷漓顷刻变成了冷漠疏离。
是陆呈泽最讨厌的模样。
陆呈泽从床上坐起,翻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状似随意的说道:“听说他收
购了一家建材公司,打算和他爸一起干,你们以后算是同行了,见面的机会一定不少。”
晏茴不喜欢尼古丁的味道,之前和陆呈泽提过几次,显然没把她的喜好放在心上,索性以后都不会再提了。
“我去洗个澡。”
她不想在徐陵的问题上和陆呈泽多费口舌,六年前她为了陆呈泽拒绝了徐陵,已经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结局。
徐陵在国外还是在国内,都与她无关。
晏茴刚坐直身子,下颚被人一把捏住,盛怒下的陆呈泽,眼底泛着猩红,“老情人回国了,心里偷着乐吧。成天在我跟前摆着一张臭脸,一听他回来了就差在脸上写上得偿所愿了。你最好把不该有的小心思收起来......”
晏茴动了动唇,露出自嘲的笑意,“我这样的不配惦记别人,也不配被别人惦记。”
陆呈泽愣了愣,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无意识的松开了手,“的确不配。”

晏茴无心考究陆呈泽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她迫切希望他尽快从自己眼前消失。
“不劳陆总挂心,我很好。”
后半句话,她刻意咬重字音。
陆呈泽怔了怔,努力忽略晏茴言语间的冷漠疏离,唇角笑意浅浅,只是姿态难免有些牵强。
“小茴,我给了你一星期的时间冷静,难道还要继续和我闹下去?”
“陆总。”晏茴的声音没有因为陆呈泽的话激起丁点波澜,“我可以肯定,六年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冷静的。如果你认为是我在同你闹情绪的话,那我不妨再提醒你一遍,我和你,结束了。”
陆呈泽勾起的唇角一点点放平,眸子瞬间冷了下去,已然有了恼意,“晏茴,你他妈凭什么说结束,经过我同意了吗?”
“结束就是结束了,不需要......”
话未说完,晏茴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毫无防备的,陆呈泽的唇已经压了上来,像一个饿食多日的猛兽,贪婪地想要将面前的猎物拆骨入腹。
晏茴下意识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男人的吻霸道而疯狂,唇齿间的厮磨无不是在发泄心中的不甘与委屈。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怀中挣扎无果的女人,居然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楼道里是黑的,几近绝望的颜色,外面楼台高低的星点灯火在风中摇曳,在黑暗中变得恍恍惚惚。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刺耳,陆呈泽显然被打懵了,眼睛里带有几分难以置信,“晏茴,你敢打我!”
相识多年,晏茴的性子虽是冷了些,胜在大方得体,鲜少与陆呈泽红脸。有些时候折腾的狠了,嘴皮因为隐忍被咬破,她都没指责过他半句。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出手打他?
真的是自己把她逼得太紧了吗?
掌心传来的酥麻感提醒着晏茴,刚刚她对陆呈泽做了什么,借着夜色的掩护,她悄悄将手藏到了身后,“陆呈泽,我无心过问你和徐陵之间的恩怨是非,被当作你们明争暗斗的棋子是我活该,毕竟当初是我自己主动入的局,看在我这颗棋子曾替你扳回一局的份上,可不可以放过我。”
陆呈泽的心绪变得微妙难言,他看着晏茴强忍着泪水,字字诛心,掷地有声地诉说他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
事实真是如此吗?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带着目的的,后来......后来......”陆呈泽顿了片刻,一咬牙,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把深藏许久的心意向晏茴坦露。
“后来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是真心想要和你一起过日子的,和徐陵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怎么可能利用你来对付徐陵,我巴不得你离他远远的。”
如若不是顾及时间太晚,动静太大会引来别人的围观,晏茴真想仰天长笑。
陆呈泽居然开口说喜欢她?!
她等了六年,他们在床上的时间比别的任何时候都要多,即便情到浓时,他连哄她一句的情话都吝啬的要命,更别提说喜欢她。
晏茴第一次觉得,未必所有的得偿所愿都会令人愉悦。
她闭了闭眼,言简意赅地问:“陆呈泽,你知道怎样才叫做喜欢一个人吗?”
陆呈泽不禁哑然。
他这辈子没喜欢过什么人,在听晏茴说他们之间结束时,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慌了。
他克制着自己不去在意,不去想起有关晏茴的记忆,可大脑就像被塞进一部无声的DV机,一桢桢画面浮现在眼前全是他和晏茴在一起的点滴。
陆呈泽的沉默在晏茴的意料之中,她讥讽一笑,“陆呈泽,你的人生众星捧月,第一次尝到被人拒绝,所以觉得不甘。不过是把不甘和喜欢的情感混作一谈,而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和喜欢沾不到半点关系。”
心意被质疑,陆呈泽英俊的面容上立时笼上一层寒霜,想着来之前祁闻再三叮嘱的话,他的语气放软了几分,“小茴,咱别闹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对你不是不甘而是喜欢,你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晏茴深吸一口气,一句“晚了”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陆呈泽,太晚了,我们回不去了。
陆呈泽气急败坏,抡起拳头,掠过晏茴耳畔,狠狠砸在她身后的墙上,他这辈子对谁这般低三下四过,陌生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偏偏晏茴一点情面不给,不识抬举,冥顽不化。
陆呈泽走了。
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尽头,晏茴终于绷不住了,整个人都泄了力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再一次见到陆呈泽,莘城已经进入隆冬,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那日是晏茴的生日,按照公司惯例,何曾在一家私房菜馆订了包厢,借着为晏茴庆生的由头,请全公司的同事聚餐。
人多热闹,赶上初雪,一帮人闹了很久,身为寿星的晏茴轮着被大家敬酒,走出饭馆时双腿都在打着颤。
方屿舟是中途过来的,没有喝酒,他和晏茴住在同一个方向,顺理成章地担起了送晏茴回家的职责。
半路经过一家药店,方屿舟下车给晏茴买了解酒药,到了公寓楼下,晏茴的醉意散了七八分。
下了车,晏茴向方屿舟道了声谢,转身往楼道走去,忽然被方屿舟叫住。
方屿舟打开车门下了车,手里多了一张塑料卡片,“白天在公司忘记给你,下个季度的燃气费已经续了,你拿回去插上就可以用。”
晏茴又道了声谢。
她当初搬得急,联系方屿舟想让他帮忙在公司员工宿舍安排个地儿,结果方屿舟告诉她,总公司那边为了节约成本,打算取消提供员工住宿的福利,不过他自己在莘城有一处闲置的房产正在招租,可以租给她。
瞌睡有人送枕头,晏茴没多想,当即交了三个月的房租。
她没打算租多久,总归是上下属关系,不想与方屿舟有金钱上的牵扯。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她好好找一处安定的居所。
晏茴伸手接过燃气卡,下一瞬,卡片从指尖划过,被人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