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手镯要贵很多，身上钱不太够，所以买了块项链。”
“没关系，你给我的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笑着回应，柳颜缠上我，想要亲吻。
我委婉推开，“今天有些感冒。”
“好吧。”
柳颜也没反驳，毕竟她也不想亲我，索吻只是因为偷腥的亏欠。
“对了宝贝。”
柳颜像是想起了什么，“我闺蜜和她男朋友今天吵架分手了，可能要来我们家借宿一晚。”
“没关系，我今天睡沙发吧，一个女孩子睡外面也不方便。”
正合了我的意，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我的确不想和柳颜同床共枕。
柳颜的闺蜜叫杨怡，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便拖着行李箱到了家里。
她们现在正在房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思绪充满了脑袋，我没有心情关注她们。
回忆拉到大学，我忽然想起那段时间，我因为要考研熬夜学习。
抵抗力下降感染了风寒。
发烧的时候，柳颜给我说她要去北都参加什么艺考。
说得很含糊，我也没有在意。
我想的是，我们各自努力终究会在顶峰相拥。
风寒好了，又遇到流感，全国性的。
柳颜依旧在北都，那时的她，甚至没有一点关心。
我只是以为她们训练会统一没收手机。
可是，联想到今天听到的对话，我才明白原来那个时候是石磊在北都。
我在奋斗考研的时候，她在和石磊牵手逛街。
我发烧时，她也在发烧，只不过是在酒店。
流感时，她们甚至还有可能被隔离在了一起。
多么荒婬的背叛啊，我不禁自嘲的苦笑。
我想过报复，把柳颜打一顿，或者是将她曝光，让她无法做人。
可五年来的一幕幕，她对我的付出却是实实在在的。
不然我身边的朋友们，也不会说出让我娶了她的话。
如果不知道这些，从客观上来看，柳颜的确对我付出很多，对我很好。
她对我是如此的复杂，就像此时的我。
可感情里，从来没有胜者。
有的只是选择......
所以，我会选择退出。
明日石磊应该也在店里，看柳颜的态度，他似乎在这座城市定居了。
不觉间，已经是半夜。
我口干，起来喝水。
路过房间时，里面灯居然还亮着。
她们还在聊天，到底聊什么这么久？
“所以，你选择好了？那什么时候和王晓江分手？”
这是杨怡的声音。
柳颜低声回应，“我还没想好，小江也很好，我舍不得。”
“所以你是既要又要？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杨怡这句话声音有些大，明显的惊讶，“还是说，你是准备和石磊确定关系后，再和王晓江分手？”


填报志愿那天，我拉着柳颜开了房。
之后她什么都很依我，仿佛没我不行。
朋友们羡慕我，“这么好的女孩，已经很难遇见了，把她娶回家吧。”
我想也是，如此相爱，又是交托了彼此的第一次，结婚是必然的。
直到某天，我发现了她的社交小号。
几百条动态里，只有对一个男人的爱恋痴迷。
她甚至甘愿为他去死。
照片里，男人意气风发，是我不能比的商务精英，更是她的求而不得。
渐渐的，我才发现，相恋五年，原来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是无法得到正品的退而求其次；是瑕疵品、安慰剂......
——
发现柳颜小号的契机，也是很荒唐。
那晚，她喝了酒很晚回家。
带着酒气，她扑进我怀里不断索吻。
那种热情，是我从来没有在柳颜身上看到过的，欲/望强烈得像是被下了药一样。
我回应了她。
......
那晚，两个多小时后，柳颜抱着被褥已经昏睡过去。
我也浑身是汗，累得不行。
而在我起身洗澡时，柳颜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围脖’收到了几条新的点赞。
我没有多想，只是看到手机快没电了，想拿去给她充上。
可这十几秒的时间里，手机居然一直在弹窗，不断的有新点赞。
我疑惑，这是发了什么作品，火了吗？
我知道她的手机密码，出于好奇我解锁打开。
引入眼帘的文字，却让我震惊在原地。
他给我下药了，应该说是我主动吃的，他说只要今晚我让他有感觉，他就答应我一次。
文字下，是几颗蓝色药丸的配图，拖着药丸的正是柳颜的手。
她的无名指上，还有我送的订婚戒指。
我浑身冰冷，脑袋发懵。
这是中文吗？
为什么我有些读不懂？
帖子已经有几百条赞了，什么评论都有。
有骂她犯贱的，也有好心劝她不要这么深情的。
只是吃瓜的更多。
勾引成功了吗？
这条很早的评论下，有柳颜的回复。
没有，他只摸了我就让我走了#失败
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堵着。
我死死盯着屏幕，原来今晚柳颜的热情，真的是被下药了。
还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求着别的男人欺负她。
我翻看了她的所有帖子。
这个男人是柳颜的青梅竹马。
初中毕业的时候，我给石磊表过白，他说我们太熟悉了，不可以在一起，所以拒绝了。可我想不明白，熟悉和相爱并不冲突啊。
这是柳颜整个账号的第一条帖子，也是这些人关注她的开始。
上高中，石磊没有和我读一个学校，他来看我了几次，还给我带了很多吃的，好甜，像谈恋爱。
他恋爱了，给他对象介绍我，说我们是好朋友。
这条帖子是深夜发出的，配图还有自残的手腕。
他又分手了，我想努力一下，我想让他喜欢我。
和他开房了，体验好棒，我的第一次是石磊的！虽然还没在一起，但他说会对我负责的。
不觉间，我的眼睛居然模糊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泪水，是因为我觉得屈辱。
原来，所谓的第一次，也是骗我的吗？
柳颜的第一次根本不是我。
他还是没有和我在一起，说太熟悉了在一起怪怪的，但还是会和我开房。我不想不清不楚，可我拒绝不了他。
账号很久没发动态，一直往下翻，时间到去年。
他结婚了，和别人。我恨你石磊！
那我也要结婚，没有你我也可以。
他说婚姻并不幸福，妻子不懂他，他会离婚吗？会来找我吗？
......


“你还说！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你，你还这样对我！”
听罢，石磊讪讪的笑道，“我们毕竟是青梅竹马，太熟了......”
“还用这么老套的借口！”
话没说完，柳颜就直接打断。
石磊摇头，“欸，而且你和小男友在一起也蛮好的，我不想破坏你们。”
“骗人，你明明说过，爱是可以翻山填海的，这从来不是什么阻碍。”
隐约听到这话，我心中感到一丝悲凉。
原来，在她看来我不过是阻碍。
可不可否认，我又是石磊不在的时候，独属于她的安慰剂。
司机递来一支烟，他似乎看明白了什么。
我接过烟，少有的抽了起来。
手机忽然震动，是柳颜发来消息。
“老公你看这沉香的串子喜欢吗？和闺蜜逛到了一家文玩店，我给你带回来。”
我不禁冷笑，柳颜此刻明明就坐在石磊对面。
那株串子，是刚从石磊手上摘下来的。
如果换做以前，我只会觉得柳颜心里有我。
但亲眼见到这种偷腥时的顺带关心，还是让我三观震撼。
只能说，时间管理得真好。
“我不喜欢沉香，我喜欢翡翠。”
消息回复得很快，“可翡翠太贵了吧，等我存钱！”
我轻笑着回复，“最近就想要，不用翡翠，绿萤或者玛瑙也行。”
贵和便宜，不都是绿色吗？
和我这五年来的处境倒还挺般配的。
“好啊，那我看到给你买！”
我没再回复，因为文玩店里，柳颜和石磊好像争执起来了。
“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吧，我想你自由。”
石磊眯着眼，看起来很冷漠。
但同为男人，我很清楚，这不过是石磊钓鱼的手段罢了。
如果是真的想毫无关系，消失就好了，没有人可以找到他。
石磊的目的，是要让柳颜付出所有，而他不需要为此负任何责任。
果然，柳颜暴怒。
“石磊，你想我自由，那你告诉我，大学我陪你睡的那两三年算什么回事？”
“我的第一次，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柳颜扑进石磊怀里，用手不断的砸向他。
石磊回应了，他搂住柳颜，“可我们的确不合适。”
话音未落，直接被柳颜打断，“我不管！”
紧接着，是两人在争执中的拥吻。
柳颜和他缠绕着，吻得很投入。
她从来没有这样深吻过我。
在床上，柳颜宁愿满足我的任何要求，也不愿和我拥吻。
之前我没太在意，可现在我明白了一切的原因。
我用手机录下了一切，画面中柳颜被按在墙角，眼神迷/离如丝。
强忍心中的绞痛，我没有冲进去质问。
因为那样，不会有任何结果。
而且，我想亲自和石磊谈谈。
我让出租车离开，回到了家。
柳颜很晚才回来。
刚回来，她就将一个精美的礼盒递给我。
里面躺着一块翠绿的吊坠。
标价还没拆，三万多块。
令我意外，居然是昂贵的绿。


“不是，你不懂。”柳颜被问得有些烦了。
可杨怡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震惊无比。
“懂不懂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你如果和王晓江分手了给我说一声，让我和他在一起。”
“你喜欢他？！”柳颜也震惊了。
“是啊，最开始我就对他蛮有好感的，可不是我说你，小江这么好的人就在眼前，你非要和那个石磊纠缠不清。”
杨怡语气责怪，“我觉得小江可怜，这不该是他的遭遇。”
“所以你是在怪我？”柳颜语气带着冷意。
“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介不介意。”
“呵呵。”柳颜冷笑一声，“介意什么，你想要就去追好了。”
“反正小江这个人容易感动，你勾勾手指的事情。”
“毕竟，你那么可怜他。”
次日一早，我给公司请了假。
独自去了那家古玩店。
石磊正在擦拭桌椅，见人进来笑着脸说道，“客人看点什么？”
可当看到是我时，石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掩盖过去。
“随便看看。”
他和柳颜关系复杂，要说没有看过我的照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彼此都清楚互相的身份，只是不曾点破罢了。
看了一圈，他文玩店里木制品居多，不卖翡翠。
看来那块翡翠项链是柳颜跑其他地方买的。
茶桌前，石磊给我倒茶。
“先生更喜欢玉？”
他看了一眼我衣领上的吊坠。
“是的，不容易坏，木质品保养麻烦，容易腐朽。”
我轻抿了一口茶杯，“不过在老板的手下，它们确实精美。”
石磊讪笑一声，“先生话里有话啊。”
我笑了笑，没有回话。
沉默片刻，石磊再次开口，“我会劝她的，你别放在心里，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她总是不明白，眼前的才是最好的。”
石磊语重心长，可我不禁冷笑，“你也别装好人。”
“如果不是你吊着她，总给她一些若有若无的希望，她会甘心为你付出一切？”
“所以我说，石老板的手段好，难怪这些木雕如此精美。”
石磊尴尬的笑了笑，“可你应该明白，我心从来就不在她身上。”
“那些曾经的荒唐事，本来应该烂在肚子里，现在你知道了。”
他抬头看着我，“如果想要报复，我不会还手。”
“我只希望你们好。”
十足的男绿茶，只能说石磊是个高段位渣男。
把女人们耍得团团转的同时，还显得他很无辜。
“不用了，柳颜还是留给你吧。”
我摇头，喝完了杯里的茶，石磊没有再续。
“一个可以甘愿吃药博取你欢心的女人，我拿不走。”
话音落下时，身后传来惊呼。
“王晓江，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头，便看到柳颜那张惊恐的脸。
“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不是，你听我解释。”
柳颜的神情慌乱，明显听到了一些刚才的对话。
“是要解释什么？”
我语气平淡，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斟茶。
“是解释你没有和所谓的青梅乱搞，还是解释那个小号不是你的。”
“什么小号？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更多。”
可喝下茶水，我却觉得这茶水前所未有的苦涩。
“我说柳颜啊，这些年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明明心里有非得到不可的人，却还伪装得有多爱我。”
“那天的药，你真的让我感到肮脏。”
柳颜彻底懵了，她估计完全没料到暴露得这么突然。
我继续说道，“那晚我没告诉你，整晚你都在喊石磊的名字。”


房间里发出柳颜的轻哼，“小江，你在干嘛？”
“哦哦，我准备洗澡呢，洗好就来。”
仓促回应，我打开手机的录屏，将所有内容录制发到我的手机上。
随后，我将柳颜手机里的录屏删除掉。
洗完澡，我躺在床上，柳颜缠抱着我。
可我的脑袋，那个男人的模样一直挥散不去。
今晚的画面，在脑海里想象汇聚。
我想象不到，吃下药的柳颜，会在那个男人面前多贱。可即便这样，石磊也对柳颜早已厌烦，既不喜欢她，又厌倦了她的身体。
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柳颜在石磊那里得不到爱。
在我这里可以。
可笑，原本以为的两情相悦，却没想到头来我才是那个小丑。
第一次是石磊的，爱是石磊的，只有石磊不要的，柳颜才会给我一些，甚至不是全部。
柳颜翻身，喃喃着把我抱得更紧。
“石磊，你是在乎我的对吗？”
柳颜嘴里喊着他的名字，“要不是你和别人谈恋爱，我又这么可能和他睡呢？”
我听着一切，恶寒笼罩全身。
一夜未眠......
第二天，柳颜的脸上带着悔意。
“小江，我昨晚没胡言乱语什么吧？”
我转过头，装出刚睡醒的样子，“没有，你睡得很沉。”
柳颜顿时轻笑，“原来我这么能睡吗？一定是宝贝昨天太厉害了。”
我笑着回应，“才不是，是颜颜太有魅力了。”
恐怕，柳颜根本听不出我的笑带着冷意。
之所以没有立刻和她撕破脸，只是我需要时间接受。
一夜未眠，我也不想在清晨就爆发争吵。
柳颜甜腻的亲了我一口，“宝贝，今天我闺蜜约我做指甲，待会儿我就出门哦。”
“哦哦，好啊，今天我在家休息一下。”
“好啊！”
柳颜给我抛了个媚眼，便起身穿衣。
我们仿佛感情很好，从未破裂。
只是我清楚了，从最开始柳颜的爱就并不属于我。
柳颜精心打扮了一番，便离开。
我打了辆车偷偷跟上，看着她进入一家古玩店。
她平时并不喜欢古玩。
车停在街道上，我就透过车窗看着店里。
柳颜一进去，就扑向了坐在茶桌旁的男人。
对比起照片上看到的男人，我才明白他就是石磊，这家店的老板。
石磊宠溺的摸着柳颜的头。
而柳颜的模样也很享受，小鸟依人一般的靠在石磊肩头。
我以为，她这般模样，只有我能看见。
“昨天，你竟然赶我走。”柳颜神情娇嗔。
“那不是，你没有成功吗？”
石磊的手已经在柳颜头顶来回摩擦，像是在抚摸一只宠物。
“回去你那小男友满足你了吧？”